顾枕忍俊不禁，小声问：“难道那里的鸽子不怕人吗？”
安霓露出一个嫌弃的表情：“我们有一句伊宾里谚语你听过吗？别管是白色的海鸥，灰色的鸽子还是黑色的乌鸦，都是明什克的蠢鸟。”
顾枕领会了一下，试图翻译成梁国话：“天下乌鸦一般黑吗？”
安霓连连点头，露出两个酒窝来，对于他的领悟力很是赞赏：“那些蠢鸟不仅不怕人，还敢跟人抢吃的，明什克那些黑毛熊居然引以为傲。就柯林跟露晞特别喜欢的那个多米尼克，还有一幅所谓的名画叫《我的酒友》，画了一个毛熊光膀子站在河边对瓶吹，头上停着一只海鸥，一人一鸟都瞪着两只绿豆眼，别提多蠢了。”
顾枕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也低下头笑起来。即便他们用的是梁国话，声音也压得很低，还是引来了旁边听众的不满的“嘘”声，安霓吐了吐舌头又把他拉到了人群的更外围，这下便跟冰山夫妇站到了一起——白思抱着手臂，看着中心位置与有荣光的露晞一脸冷淡，李察则站军姿一般笔挺地立在她旁边，见他们来了只是点头致意，这时柯林正在论述明什克的动物们：
“除了这些可爱的鸟儿，明什克就没有小动物了。不不不，千万别感到失望，这里是大型动物的天堂！矫健的狼、威严的熊、敏捷的雪豹，都自由自在地活在明什克的天空下。哦，是的，明什克的熊尤其多，黑熊、灰熊、棕熊，想象一下，远方就是积雪盖顶的伯希尔山，而你行进在一眼望不到边的茂密森林中，忽然到了一个薄雾弥漫的山口，一只小熊跨过清澈的溪流，抓到了一只活蹦乱跳的鲑鱼……”
“伊宾里人对明什克很有好感吗？”顾枕环顾四周，人群中发出一阵阵赞叹和向往的声音，老板适时地发放了伯希尔平原的宣传册，以及各类车票、餐厅和旅店安排的攻略，马上就笼络了几对情侣。
“当然不。”一直默不作声的李察出言否定，他的声音不大，离人群中心又远，是以没有引起太多在意：“明什克的黑熊贪心、自大、厚脸皮，总会挨揍的，到时候他们吃了的都要吐出来。”
“那是伊蒂丝时代的问题了，李察，你不能因为历史的缘故否定明什克的文学艺术。”白思并不赞同：“明什克的文化确实很吸引人，就是柯林描绘的场景也都有名画流传的，多米尼克的《幼熊扑鱼》有很高的艺术价值，小熊憨态可掬的样子极其传神……”
“是吗？”李察冷笑一声：“憨态可掬？成年的熊站立起来能达到一米八，当年明什克人用它们训练了一只运输队，这才没有在补给上占了优势……”
白思没好气道：“那是个传说，玛瑙岛之战怎么可能是靠熊打赢的？”
顾枕更加疑惑了，此时见这两座冰山之间有些剑拔弩张，弱弱地问：“玛瑙岛？是伊宾里和明什克在边界上有争议的地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