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因为身上的伤太痛了还是梅心的脚步太轻了,亦或者是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梅战南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发现她进来。
心如刀割梅心却并不想让父亲看见自己难过的样子,回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平复了一下悲伤的情绪,她端着药碗若无其事的继续往前走。
随着距离的拉近梅战南终于抬起了头,四目相对无悲无喜,幽深如潭的双眼亦让人看不出任何的情绪:“站住!”
声音沙哑暗沉像是被放在火上烤过一样,有些难听却并不刺耳,甚是深沉。
心中一震梅心停下了脚步,看着父亲近似冷漠的眼神她一时间惴惴不安。近情情怯,她极力压制心中的不安将手中的药碗放到了桌子上,然后似往常那般叫了一声:“爹!”
声音柔软波澜不惊,似平常一样,可不知为何梅战南却微微皱了皱眉。
梅战南未应,像是不认识似的抬头打量她,发现她清瘦了不少小腹却微微凸起,他艰难的直起腰身说:“说吧,我女儿在哪儿?你是谁,抓我女儿又假扮她有什么目的?”
在宫中听说了她一系列的壮举之后他心有疑惑,觉得这不是自己女儿梅心能做出来的事。回来之后听了二弟以及三弟媳的哭诉以后他非常肯定,但眼下看着她,听着熟悉的声音,他又有些不确定了。
她真的是自己的女儿吗?
霎那间梅心愣住了,头有些懵,脑子有些乱,心中不禁在想自己的变化到底是有多大,爹爹竟然都不认识自己了。非但不认识她了还认为她是别人假扮的,这叫她怎么回答?
看梅心迟迟不言眼中皆是惊诧之色,梅战南心有疑虑道:“你假扮我女儿必然是有所求,你直接说吧。不管是什么事我都尽力而为,但绝对不能伤害我女儿。你们若敢伤她,我必叫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他这一辈子从来没有做过亏心事,也没有对不起过谁,但唯独亏欠了女儿梅心。
因为皇上的一道赐婚圣旨他不得不迎上官新柔进门,因为上官家的算计他与她有了孩子。原以为看在孩子的份儿上她会跟自己好好过日子,那想到她虎狼之心竟然要杀孩子。
两岁,由于无人教她她尚不会叫爹,但父女天性她很快就接受了他。一手养大,百般疼爱,可终究无法弥补缺失的母爱。所以,女儿梅心对上官新柔百般讨好年年送礼,自始至终这些年他也未说过一句上官新柔的不是。
二弟说这事儿是女儿一手捅出来的,他不信,可事实摆在眼前又容不得他不信。所以,他认为面前的梅心不是真正的梅心,而是别人假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