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昨夜里梅战南没有答应也没有同意,温如颜今日这般算是破釜沉舟殊死一搏。所以,她并没有什么期待,只想着能穿着一身嫁衣堂堂正正的顺顺利利的进凉王府大门儿就行了,终生无憾了。
可谁知,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梅心无疑给了她一个天大的惊喜,她感动的都要哭了。
说实话对梅心她不是没有怨,饮下绝子汤时也不是没有恨,可易位而处今天是她父亲续弦,她大概也会为了自己的大哥而做下此等大逆不道之事来。
人性本私,更何况她的确年纪不大,若是产下麟儿必是要争一争梅家这世代罔替的凉王之位。所以,思虑多日她也就释怀了。
她一心所求本就是嫁给梅战南为妻,如今能得偿所愿还奢求什么呢,夫妻恩爱举案齐眉,以梅家人的品行他的一双儿女必不会慢待以及亏待她。因此,那些积在心中的怨恨也就烟消云散了,释怀了。
“凉州大战在即婚礼不宜铺张,家里还是少来一些人吧,免得言官儿多嘴日后又起风波。”婚事落定之前父亲曾与她深谈,凉王府看着鲜花着锦烈火烹油如日中天,实则已令皇上不满。
她若嫁,势必与梅家一体,与凉王府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让她千万想好了再做决定。
她不懂朝政也不怎么关心国事,但她到底是温国公府的小姐,也曾饱读诗书翻阅史书。所以,她清楚的知道梅家眼下真的很危险,权衡利弊实在不宜嫁过去。
可是她爱他啊,她爱了他十几年,她心心念念了十几年,总不能因为怕死就这么放弃吧。她要嫁给他,生死与共夫唱妇随,那怕成婚的第二天下地狱去皇权她也心甘情愿。
温大公子笑了,接过婢女递来的热茶就感慨道:“果真是女大不中留,这都还没有过门儿呢就替夫家想着了。行,少来些就少来些吧,反正知道的人也不多。”
说起来因为她嫁人的事儿把温家几辈子的老脸都丢尽了,族中也有许多人不满,家中叔叔婶婶也颇有微词,以致于今日之事不敢声张,更没有通知所有亲戚。
抬手取下耳坠放到妆台上,温如颜浅浅一笑道:“我对他之心哥哥比任何人都知晓、明白,又何苦来取笑于我呢。大哥,你说梅心她是真的接受我了吗?”
续弦虽是正妻可到底也不是亲生母女,且她又这么大了,相处起来只怕是不容易。
喝了一盏热茶身上总算是有了热乎气儿,温大公子放下手中端着的空茶盏回答说:“这还用问啊?你刚刚是坐在轿子里没有瞧见,我二话没说她就吩咐了起来,又是布置又是婚宴又是请亲戚们来观礼,那叫一个重视。”
二郎腿一跷往椅背上一靠,他舒坦的吐了一口气胸有成竹的又道:“你啊,且把心放到肚子里吧,我瞧着这长公主就是个外冷内热的主儿,人不坏。”
别看梅战南已经四十多岁了,满京城想嫁给他的姑娘并不少,梅心既然同意让妹妹进门儿,那就说明她已经接受了。
经过几次短暂的接触温如颜也瞧出来了,再加上她与鲁国公府的女眷也有来往,知道她与外界所传闻的并不相符。
细思量慢慢儿的放下心来,温如颜起身坐到他旁边儿的椅子上喝了口茶说:“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想来那绝子汤也没有白喝。大哥,明儿他就要离京出发去凉州,绝不会带我同行,你得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