铿锵有力,掷地有声,若不是怕父亲为难,若不是想在父亲走后再料理他,他此时此刻不可能还好端端的站在这里。
楚怀王,平王,果然被她料中,只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竟然跟两边儿都有联系,两边儿还不谋而合的都想在祖母身上做文章,且一大早赶在父亲离京前将她接回了家。
满场皆惊,眦目欲裂,兄弟四个身为梅家老大的梅战南更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他原以为梅嵩明不过是有私心,不过是攀附太子奔一个好前程,不过是一时糊涂,哪儿想到竟然是通敌卖国。
兄弟阖墙手足相残,这是在梅家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今天发生在他的身上,他心如刀割:“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还记得年少时母亲嫌他愚钝不怎么亲近,三弟总是要跟着他练武,有什么好吃的也总是留给他,总是大哥长大哥短的跟在他后面叫他。
后来父亲去世他奉命镇守凉州,偶尔回来两兄弟也是把酒言欢无话不谈。可什么时候变了,似乎是从他外任以后,纵然通信也是寥寥数语,仿佛兄弟间的亲近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
清楚的知道通敌叛国乃是诛九族的大罪,祖宗家法绝不允许,梅嵩明不承认。非但不承认还演起了苦情戏,双膝跪地哭着喊着向自己的老母亲喊冤。
梅老夫人原就不是一个明事理的人,原就是一个黑白不分好歹不知的糊涂蛋,一见三儿子痛哭流涕,梅心又实在是嚣张,她怒目而视看向自己的大儿子梅战南说:“他是你亲弟弟,你怎么能信外面那些人的话不信他呢?梅战南,你眼中还有没有我这个老娘,你给我跪下。”
他孝顺,从来几乎都没有忤逆过她,再加上他是梅家嫡子,重规矩,也是诸人的表率,一直以来也没有在言语上顶撞过她。
母强子弱,而她之所以理直气壮高高在山也正是了解他,吃定了他。
若是往昔梅战南肯定二话不说就跪下了,可今天他非但没有跪下还没有动。
眉头深皱撕心裂肺,思来想去纠结一番,他痛苦的闭上眼睛做了决定:“母亲一大早从家庙中赶回来想必是累了,云罗,落秋,送老夫人回福安堂歇息。”
二人领命即刻上前,可谁知梅老夫人又将匕首抵在了脖颈间:“你想干什么,他是你亲弟弟,你要杀了他,你敢杀了他?”
她不相信,满目惊诧,突然之间也觉得大儿子有些陌生,陌生的她都不认识了。
梅战南没有正面回答,但他却一字一句的说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还望母亲……”
怒由心生梅老夫人激动了,大吼一声怒发冲冠:“放屁,狗屁的家法,今儿你敢动他一下我就跟你拼了。弑母杀弟,畜生不如,你这是要造反啊。”
声音拔高突然变大,梅心一挥手不知何时绕到梅老夫人身后的豆蔻就动了。
快如闪电,动如脱兔,只一个眨眼间豆蔻就夺走了她手中的匕首。
跪在地上的梅静轩大惊,起身扬手就一把抱住了要摔倒的梅老夫人:“娘,娘……”
梅老夫人气极,拿出丈夫生前所持的令牌就指着梅心道:“来人,来人,把她给我杀了。”
一切皆因她而起,她是始作俑者,她是罪魁祸首,她才是真正该死该杀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