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来没有见他喝醉过,也不知道该怎么办,问:“不舒服吗?要不要替你泡杯茶?”一边问,一边就去开大灯。
“关上!”他突如其来一声大喝,直将她吓了一跳,连忙又把灯关上,壁灯幽幽的光里,两个人都僵在了那里,像两尊石像一样。
最后,她转身:“我去放水给你洗澡。”
他却一下子抓住了她的手:“佳宜!”然后将她一扯就拉到怀里去,箍着、吻着。
“你真是喝多了。”佳宜挣扎着,“放手让我去放水。”
他不肯听,反而把她箍得更紧。
她说,“你是想要要勒死我吗?放开我。”
佳宜努力挣扎着,可是他的力气实在太大,她挣脱不开。
而易泽成也不管,一直把她往沙发里捺,好像就想把她捺得嵌进沙发里去一样。
佳宜突然惊慌起来:“你发什么酒疯!”
易泽成反正不说话,两个人扭成一团,一个不小心就从沙发里跌了下去,她的头正好撞在了茶几角上,一下子疼得眼前一黑,她“哎哟”了一声,他总算是放开手了。
佳宜用手按着头,愤愤看着他,他却笑了:“真撞着了?我看看。”
她不知道他是真醉还是什么,一摔手走开了,离他远远地坐了下来。
他慢慢地走过来,从背后搂住了她,双手圈住她的脖子,将下巴抵在她的头上:“撞傻了吗?”
他的呼吸都喷在她的耳边上,热呼呼,痒痒的,她说:“去洗澡吧,一身的酒气。”
易泽成就这样笑着,身体也因为这笑而颤动着。
不知为什么,他今晚的笑声总让佳宜觉得毛骨悚然,她竟然害怕起来。
慢慢地,他却又将一双手掐住了她的颈子:“我说了没喝多少。”
她的呼吸艰难起来:“你做什么,想要掐死我吗?”
他没有说话,却一下子松开了手,那个风度翩翩的易泽成又回来了,他的笑声又平静而明亮了:“我好像是喝多了,你帮我剥个柳丁吧。”
他喜欢吃柳丁,而且不喜欢削出来或切开的,总是要人剥。
她就去厨房冰箱里拿了几个柳丁出来替他剥着,皮太厚,得先勒出口子,一有了口子,就好剥了,酸酸的柳丁香在屋子里弥漫开来。
早上醒来的时候,易泽成已经去公司了。
她起身步履蹒跚地冲进浴室打开花洒,水烫得打在肌肤上生出灼痛,她连打几个激灵,仿佛一具僵尸,终于藉由水温活了过来。
想到昨天晚上易泽成的反常以及他差点就要掐死自己的样子,她到现在都有些后怕。
她从没见易泽成喝这么多,喝这么醉过。
准确来讲,应该是易泽成从来没有在她面前醉过。
可是昨天,像是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一般,让他紧绷的神经彻底崩断,忘记防备,忘记一切,秀儿一塌糊涂。
她实在想不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是隐隐感觉,有些担忧。
第二天下午,她早早办完了公事开车回家去,车子还没有在台阶下停稳,陆圣华就从客厅里出来了:“姐姐,你来啦,快进屋。”然后又冲着屋子里头喊了一声,“爸,妈,姐姐回来了。”
陆爸爸从屋子里头走了出来,看着她道:“回来了。”
看着满桌的菜,想来是整个屋子的人都在等她一个人。
于是,她有些歉意地笑笑:“不好意思啊,我才下班。”
这个时候继母走出来,有些讪讪地说:“佳宜回来了?”
她笑了一下,神色自若地叫了一声:“阿姨。”又说,“圣华过生日,我都要忘了,这一阵子忙得糊里糊涂的,也很少回家里来。”
佳宜拿着大包小的东西走进屋子,圣华见状立刻上前帮她拿了些。
进屋闲聊几句后,佳宜就一一地说明:“这是给圣华的,”她转过头把电脑手机递给圣华,语重心长道:“你明年就上大学了,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给你买了台电脑和手机,不过,现在可不能玩儿,现在是你关键时刻,还是得好好学习,不要像我一样,高考没考好,到时候后悔。”
陆圣华有些受宠若惊,从佳宜手里接过,“谢谢姐姐,姐,你放心吧。”
佳宜一脸欣慰地点了点头,然后又转头看着一旁的陆爸爸和继母道:“爸,这是给您买的衣服,你老是穿那几件衣服,都起球了,还有。阿姨,这个送给您的。”
一家人欢欢喜喜地拆礼物,说笑着,这才热闹起来,大家吃了一顿和和美美的团圆饭。
这种和美的气氛一直让佳宜带了回去。
佳宜回去的时候很晚了,易泽成也回去了,正在书房的灯下忙着。
她在书房门口探了一下头,他也没有看见,她于是敲了一下门。
“进来。”
听声音感觉他还是有些心不在焉,仿佛是在办公室里的口吻。
于是,她故意咳嗽了一声,叫:“易先生。”
他随口答应了,这才反应过来,抬起头来望着她笑:“回来了?”
为避嫌,她轻易不进他这间书房,何况他现在正在加班做公事,所以只站在门口问:“晚上吃的什么,现在饿了吗,要不要我去给你弄点宵夜?”
“不用了。我今天事情很多,你不用等我了,先睡吧。”
说着,他又低下头去了,书桌上用的是一盏聚光灯,白的光照得他的侧影刃裁分明,好像是刻在那白底子上一样。
佳宜早上醒来发现身边没有人,起身去寻的时候,才知道他一晚上都没有睡。
走到书房去看,电脑还开着,桌上横七竖八都摊着资料,他斜倚在椅子里闭着眼睛,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在养神。
于是,她转身去厨房倒了一杯牛奶来,他果然没睡着,听见脚步声就睁开了眼,皱皱眉:“牛奶?”
“知道你不喜欢,可是冰箱里什么都没有了,咖啡不可以空腹喝。”
“小孩子才喝它。”
他伸了个懒腰--只一半,就放下了手,他是太讲仪态的人,这种情形下都不会失态。
他说:“我心领了,你喝吧。我约了人打球。”
不要求她一起去,准是有公事谈。
于是,她点了点头,轻啜了那牛奶一口。
易泽成起身收拾文件,这个时候,突然一个电话打来,佳宜肉眼可见,他的脸色刷的一下变了。
他靠在椅背上,整个人看上去都很消沉无力。
佳宜见他突然这样,忍不住问道:“你,没事吧?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沉默了许久,他才缓缓开口:“奶奶,走了。”
佳宜怔住了,她认识易泽成那么久,自然是知道奶奶对他重要。
她很想开口安慰些什么,却也只是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易泽成缓缓阖上了眼睛。
佳宜见状知趣地转身,轻轻地把门关上了。
门关上的那一刹那,易泽成睁开了眼睛,轻轻叹了一口气。
他知道奶奶撑不了太长时间,只是,他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人人都说他易泽成很有手腕,精明能干,什么都难不倒他。
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哪里有什么无孔不入,只是故意伪装罢了。
奶奶出殡的那天,易泽成穿着一身黑色西装从楼上走下来的时候,佳宜问:“需要跟你一起去吗?”
佳宜话说出口的那一刻,她就后悔了。
奶奶对她很好,奶奶的离开,她的伤心和难过不亚于易泽成。
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去送她最后一程。
只是,如今,她是个见不得光的存在,她又该以什么身份,什么角色去见她呢,她还是易家的儿媳妇吗?
果不其然,在沉默片刻后,易泽成淡淡说了一句,“不用了。”然后转身摔门离开了。喜欢离婚后大佬宠我在心尖请大家收藏:(zeyuxuan.cc)离婚后大佬宠我在心尖泽雨轩更新速度最快。到泽雨轩(www.zeyuxuan.cc)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