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泽成被噎,懒得理陆佳宜,鼻孔出气。他气呼呼开了一路快车,按照陆佳宜给的地址把陈莫送回了家。
见陆佳宜扶陈莫扶了半天没扶起来,易泽成冷哼一声,不再磨叽,双手一架,拎起了陈莫,粗鲁地往他家里走去。
陆佳宜慌忙地跟在后面:“诶诶诶!你干什么呢!陈莫的鞋啊……”
气呼呼把陈莫送上了楼,陆佳宜跟在他身后,几乎全程骂骂咧咧。
刚一走出电梯,陆佳宜一抬眼,就看到了坐在陈莫家门口的健身房肌肉男。
他身上全无平日的年轻活力,大约是喝了酒,头发乱糟糟的,眼神浑浊,身上不知道在哪摔得,黑一块黄一块,整个人看上去颓废得不行,路边的乞丐也没他这样子落魄。
听见电梯的声音,肌肉男有点浑浑噩噩地抬起头,眼中一片迷茫。
花了近半分钟,才看清是陈莫回来了,他倏地清醒,一下子从地上站了起来。
陆佳宜看见这肌肉男一直在陈莫家门口等着,又担忧又欣慰。
心想陈莫这次哭得也算值得,至少不是他一个人在伤心。
她也算是放了心。
想不到这一次,陈莫居然和肌肉男纠缠这么久。
看来,陈莫真的是动真心了。
陆佳宜扶着陈莫往门口走,肌肉男很快过来接了过去。
陈莫喝得烂醉,被肌肉男一拉,就直接软倒在他怀里。
“给我吧。”
肌肉男的身上一身酒气,说话的声音有些喑哑。
陆佳宜皱着眉,半天没敢放手:“对他好点,他也不容易。”
易泽成对陈莫是一万个看不上。
不等肌肉男回话,陆佳宜已经被他强势拉走了。
“我们的帐还没算,少管别人闲事。”
陆佳宜一身陈莫的呕吐物,虽然没喝酒,可是身上又馊又酒气冲天,自然是不敢回爸爸家的,只能编了个理由,灰溜溜地回了自己家。
易泽成从接到陆佳宜,到带陆佳宜回家,一路一直黑着脸。
从电梯出来,不容陆佳宜拒绝,易泽成直接把她推进了他家。
陆佳宜本来就一身狼狈,这会儿被他这么对待,更是恼火。刚要骂人,易泽成已经把她拎进了浴室。
花洒一开,水猝不及防,哗哗就淋在了陆佳宜身上。陆佳宜没想到易泽成会突然这么抽风,被淋得眼睛都要睁不开了,四处抓瞎。
“易泽成!你疯了吧!”
这头陆佳宜歇斯底里,那头易泽成,也不管是不是被花洒的水溅到,只是一脸严肃地吐出一个字。
“洗。”
陆佳宜用了好一会儿,终于扶着墙站定,水哗哗淋在她肩膀上,她顾不得自己此刻的狼狈,死死盯着易泽成,一动不动。
易泽成见她不懂,二话不说,上来就要剥她的衣服。她双手交叉护着自己的衣服,但总归是没有易泽成力气大,挣扎不过,最后只得大吼一声:“我自己洗,滚出去!”
陆佳宜这辈子都没有这么憋屈过,被人这么推进浴室,强迫洗澡。还有,那男人看她的眼神,简直像在看什么脏东西。她做什么了?他以为她喜欢喝酒,喜欢伺候醉鬼吗?
囫囵洗了个战斗澡,陆佳宜蹑手蹑脚摸出浴室,看见易泽成放在外面的干净棉质短袖,本来很是不屑,但是想想自己的衣服都脏了,只能把他的衣服穿在身上。他个高块壮,T恤很长,垂至大腿中间,陆佳宜都能当连衣裙穿了。
擦着头发出了浴室,看见易泽成一脸铁青坐在沙发上。
他脸色不好,她脸色更不好。她白了他一眼,气呼呼把毛巾砸在了沙发上,反抗之意甚是明白。
“你还发脾气?”易泽成荒谬看了陆佳宜一眼。
“不行?”
易泽成眯了眯眼睛,眼中射出危险的光:“你最近都在这么鬼混?”
听到“鬼混”两个字,陆佳宜气急败坏:“我没管你,你倒是管上我了?”
面对陆佳宜疏离而冷漠的态度,易泽成脸上阴鸷的表情更甚。
“我是男人,你是女人,能一样吗?”易泽成一跃而起,跨到陆佳宜面前:“为什么最近不回家?”
陆佳宜双手环胸,看都不想看易泽成:“住我爸家里了。”
“听说你最近都在相亲?”
陆佳宜转过头看了他一眼,满不在乎地说:“爸妈安排的。”
见易泽成眼眸越来越深沉,陆佳宜知道他是生气了。陆佳宜不想和他吵架,起身要回家,又被易泽成一把拉了回来。
陆佳宜讨厌他总是用力气压制他,一拳打在他的胸口,力道绝对不小。
易泽成的身体动都没有动一下,仿佛陆佳宜只是给他掸了掸衣服上的灰。
对于眼前的一切,他都无动于衷,只是死死盯着陆佳宜,愤怒的表情里有难得一见的狠劲:“陆佳宜,他们安排了你就去?你一点自己的主见都没有吗?”
易泽成冷冷的质问让陆佳宜有些讶异,反问他:“不然呢?”
易泽成眼中的火苗一点一点熄灭,他居高临下盯着陆佳宜,目光如炬:“陆佳宜,在你眼里,我算什么?”
说实话,陆佳宜一整晚都憋着一股子气,最近本来就过得憋屈,老爸小妈,陈莫,真是没有一点顺心的事。
这会儿易泽成还来招惹,她还没质问他呢!
“姓易的,我们确定过关系吗?”她发起脾气来,如同枪炮一样,火力强劲,一发连一发:“难道你不是有需求才来找我?难道你是因为爱上我才和我上/床吗?”
陆佳宜的一声声质问掷地有声,让空旷的屋子里,满是她的声音在回荡。易泽成低着头,那么认真地看着陆佳宜。
“你又知道我不是?”
陆佳宜没想到他会这样回答,一时也愣住了。她瞪大一双黑白的眼睛里,那双眼睛里从来容不得沙子,非黑即白,永远不懂得屈服。
“易泽成,你爱我吗?”
陆佳宜的眼神是那么倔强,好像她都没有错,全是易泽成的责任。
可是在外一个接一个相亲的,明明就是她。
从头到尾,这个女人居然真的只把他当**!
易泽成憋着一股气,一股邪火,紧绷着面容,不肯回答陆佳宜的问题。
许久,就在陆佳宜不屑冷嗤一声,撇过头去,准备离开的时候,易泽成如豹敏捷,扑上去就将她压倒在沙发里……
陆佳宜拼命地打他,但他始终无动于衷,狗肉模式又来了。
他双手攫住陆佳宜的下巴,几乎咬牙切齿地问她:“你到底想要什么?”
她睁着一双倔强的眼睛,狠狠瞪着他,许久,只郑重其事地说了两个字。
“爱情。”
易泽成的动作定了一秒,下一刻,他死死掐住她的下颌,眼神是那么视死如归,成仁取义。他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看向她,那表情,很不得将把她的心脏都掏取出来。
“不要再折磨我。”他顿了顿,几乎气急败坏地说着:“你要什么,我给你,陆佳宜,我都给你!”
……
城市的夜晚难能的如此平静,月朗星稀,陆佳宜沉沉睡去,一夜无梦。
大约是太累了,陆佳宜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中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