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没过两天,陆佳宜就觉得无聊得令人发指了。
这样的易泽成也太恐怖了,陆佳宜实在不习惯他天天把她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虽然她觉得很解气,一洗几年来的窝囊,但这日子也太没劲了,所以陆佳宜赶他回去上班,“你再不管你公司就要倒闭了!”
“呸呸,乌鸦嘴!”
“说谁呢?”
他声音一下子降了八度,低眉顺眼,“你别生气,我是说我自己。”
你说说,这日子还有法过吗?
陆佳宜感觉自己全身的骨头都闲得发慌,她都求易泽成了:“你回去上班吧,我这儿没事。”
结果他根本不松口,“我绝不会让你独自面对,我一定会陪在你身边。”
斩钉截铁,掷地有声。
这男人如果下定决心要做一件什么事,十台东风康明斯都拉不回来。
于是,陆佳宜又想到别的法子,“要不我跟你回去吧,这样你可以上班,下班就可以看到我。”
“不能搭飞机,危险!更不能搭火车,太危险了!你还是乖乖待在这里吧,公司的那些事我可以遥控。不行的话,可以把董事会搬上海来开,反正去年我们也是在三亚开的。”
陆佳宜差点儿忘了这男人听她说过那晚火车上遇见生宝宝的奇遇后,他就对孕妇搭火车有一种恐惧心理。
他甚至异想天开地想利用自己人大代表的身份,去建议全国人大通过立法,禁止孕妇搭火车,以免出现意外。也不怕全国的准妈妈骂他,简直是……无可救药。
陆佳宜郁闷,无聊,于是,她只能成天磨着他,“说,你爱我。”
易泽成很乖很老实,“我爱你。”
“你从什么时候爱上我的?”
“很早很早以前。”
“到底有多早?”
“早到你不知道的时候。”
她根本不满意,“到底有多早?”
他说:“你拿冰激凌砸我的时候。”
她信他——才怪!
他平常不准陆佳宜做的事就更多了,为了不让她自己绑鞋带,他给她买了一堆不用绑鞋带的平底鞋。
每次出门他就自己先蹲下去替她提鞋跟,好像我
她弯一下腰就能闪着肚里的小黄豆似的。
至于忌嘴的东西那就更多了,不让她多吃辛辣,说上火,天天逼着陆佳宜吃鱼吃肉,要不就是吃水果,害她跟熊猫一样,都长得圆滚滚的了。
至于检查,他每次都在日历上画好了圈儿。
对陆佳宜脑子里的那个小黄豆,他比她还紧张,而她有时候紧张一下肚子里的小黄豆,他又拼命安慰她:“没事没事。”
每次陪她去医院做检查的时候,他根本就不让陆佳宜跟医生说话,尤其不许她想到脑子里的小黄豆,只要她一提到,他就想着法子转移话题。
为此,陆佳宜还专门去咨询了一下心理医生,结果人家郑重其事地告诉她:“这是典型的准爸爸焦虑症,让他自己来配合治疗吧。”
但易泽成死活不去看心理医生,还嘴硬,“我又没病。”
他是没病,但她快被他逼得有病了。
谢天谢地怀孕只有十个月,谢天谢地她脑子里那个黄豆大的炸弹一直安然无恙。
在她只差面临崩溃,终于又要和易泽成大吵一架扬长而去的时候,她的肚子终于有了动静。
陆佳宜连夜住进了医院,病房是易泽成早就订好的。
现在医院服务不错,还有生子套餐可选。
至于她最后检查了脑中的那个小黄豆,它仍旧还是个小黄豆,没有任何恶化的迹象。
那位脑科权威的老教授都惊叹:“这简直是个奇迹。”
陆佳宜也庆幸自己的运气够好,百分之十的希望也让她碰上了,她一边觉得侥幸一边告诉老教授:“如果不争取,永远没有奇迹。”
陆佳宜不得不承认自己其实很胆小,她想要孩子,也想要活下去,命运非逼着她二选一,她也只好铤而走险。没想到万丈悬崖也可以一步步挨过来,所谓奇迹,大概是上帝从手指缝里漏下的那一缕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