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是公司内部的聚会,饭局上都是当初跟他一起投资创业的老朋友。
以往顾莫臣应酬都会带上谭蔓,那天她刚好身体不舒服,心里想着反正大家都是老朋友,她没出席也不要紧,于是就留在家里休息。
一群年过半百的男人聊起当年一起并肩奋斗的峥嵘岁月,心中颇为感概,不知不觉就喝多了。
顾莫臣心里惦记着妻子,实际上并没有喝太多。可,那天他自己也不知怎么回事,可能是太高兴了,也可能是酒的后劲太足,他喝完就觉得头痛不已,想要立马休息。
静园里有给客人留宿的房间,他还没来得及打电话叫助理过来接人,服务生就鱼贯而入,扶着喝醉酒的众人到后面的房间休息。
顾莫臣也被扶进了一间房,他沾到枕头就睡了过去,半梦半醒间似乎看到了谭蔓,以为是在自己家里。
第二天早上醒来,房间里除了他,还有一个女人。
她站在床边,看到他睁开眼睛吓了一跳,什么都没有说,快速低下头用手捂住脖子,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拿起地上的外套就匆匆跑出了房间。
顾莫臣觉得莫名其妙,但他当时并没有多想,只以为那个女人是过来打扫卫生的,见房间里有人就走了。
他记得自己醒来后头还是很痛,没有多少关于昨晚的记忆,他平时喝醉酒确实会断片儿,因而也没怀疑。
因为那天没有提前跟谭蔓说自己晚上不回家,他还特别愧疚的订了一束鲜花,收拾干净后回家跟她道歉。
谭蔓从来不会怀疑丈夫在外鬼混,她理解他们这帮老朋友聚在一起的心情,一高兴肯定都喝多了。其实他的助理昨晚已经给她打过电话了,说顾总还有其他几位老股东都在静园歇下了。
相安无事过了几个月,直到那晚的一通电话,打破了所有的美好。
女人在电话里说自己叫温舒雅,问他还记不记得那天早上在静园里见过,她前一天晚上本来是去他房间送醒酒茶,却被他一把抓住手腕抱进怀里。
他嘴里喊着“谭蔓”的名字,她试着挣扎哭喊,仍然无法阻止接下来发生的事。
她醒来后太害怕了,谁都没敢告诉,拿起衣服就离开了。
本以为只要她不说出去,这件事就永远不会有人知道,谁知她竟然怀孕了。
一开始她还能瞒着身边的人,胎儿月份越来越大,她连工作都无法继续做了,逼不得已才联系上孩子的父亲。
顾莫臣听到的那一刻简直犹如五雷轰顶。
很快,他就冷静下来质问温舒雅,凭什么让他相信她说的话是真的。那一晚他确实喝醉了,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并不代表他就做了那样的事。
温舒雅一听他不愿承认,当即就哭了出来,表示如果不信可以跟肚子里的孩子做亲子鉴定。
在得知她肚子里的孩子有五个月大的时候,顾莫臣就能算出她大致怀孕的时间,竟真的跟静园聚会的时间相近。
为了稳妥起见,他还是带她到医院做了检查。
他亲自联系的医生,做羊水穿刺检测dna,一般检查结果是一个星期左右出来,他迫不及待想知道答案,只用了6个小时就拿到了检测报告。
上面清楚显示,他与她肚子里的孩子确实是亲子关系。
那天约温舒雅在餐厅里见面,他就是跟她商量这件事的处理办法,他明确表示不可能接受她肚子里的孩子。
虽然知道这样做对她不公平,甚至是有些残忍,他也不希望这个意外打扰到他平稳的家庭生活。
他提出赔偿她的损失,数额任她决定。
温舒雅怎么也不肯打掉孩子,哭着求他收回这个决定,他没有心软,给了她一张五百万的支票,并承诺安排最权威的产科医生给她做手术,不会有任何风险。
谁知约定的手术时间还没到,她就找到他家里来,闹得全家人都知道了。
顾莫臣也觉得自己混账,再次向谭蔓道歉:“对不起,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伤害你。”
他因为这件事受尽了折磨,无数次想要跟她坦白,却在对上她充满爱意的眼神时把话吞回了肚里。
他不愿看到她失望的眼神,他希望在她眼里,自己永远是她在学校里认识的那个少年。
他终究还是让她失望了。
顾望问:“你打算怎么处理?”
顾莫臣一字一顿道:“我不打算要这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