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有意识起,他便被关在那间房间里,十二年的囚禁折磨,除了会说话这一点,其他的他什么都不会。
他就这样麻木的承受着一切,大脑一片空白,连思考都不会。
那样的痛苦是无休无止的。
他以为是没有止境的。
直到他遇到了一个人。
她轻而易举的将他带来了那座困了他十二年的牢笼。
他被带到了另一个地方。
他就这木然的看着看着那些医生为他检查,然后叹息一声,似乎是说了几句同情他的话,他听不明白。
——想活下去吗?
这是那个人说的话,他看清了她的表情,有点冷漠,眼里没有半分心疼或者是可怜。
活下去,为什么要活下去呢?
他沉默了。
可最后到底是有些不甘心啊。
说不清是什么不甘心,大概是不甘心来这世间一遭,只为了这十二年的囚禁折磨。
后来她说,想不想去孤儿院。
他没有见过孤儿院,也不知道孤儿院是什么地方,但是在他半昏迷的时候,护士聊天时说起过。
那里收养无父无母无家可去的孩子。
向他这样的存在就应该去那里吧。
可对上那双眼睛时他犹豫了。
最后他拒绝了,他问我能跟着你吗?
因为想变强呀,而她很厉害。
那个人答应了。
—
那个人给他请了很多老师,有教他写字的,算数的,学习的,一大堆。
除此之外,她并没有在管他了,哪怕他成绩差的一塌糊涂,哪怕他什么都不会,似乎就这样让他野蛮生长。
而他也沉默的接受着。
她身边有个男人,那个男人看他时,眼里带着淡淡的敌意,他看见了却只当做没看见。
寄人篱下,他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给的,他清楚的知道他们没有义务要对他这么好,所以他没有资格去抱怨。
十五岁时,她终于跟他开口了。
她问他想不想读高中,他犹豫了一下,答应了。
——再过三年,你就十八岁了。
她的声音一如最初的清冷无波。
他点头。
十八岁了意味着他得离开了,这点收养他的时候,她便说清楚了。
高中是他就读的第一所学校,一切一切都是一场陌生的。
他不爱与人说话,沉默着一个人做着一个人的事情。
班里人说他不合群,开始会有人想带他玩,到后来没有人理他了。
这样也好。
不需要朋友,他已经习惯并且享受一个人的日子。
人太多了只会让他觉得聒噪。
——同学,我叫许戕,以后就是你的同桌了,请多多指教。
一切一切,直到那人满脸笑容的闯进了他的生命里。
许戕,听说是他们学校的校草,特别特别受欢迎,很阳光的一个男生,笑容灿烂,仿佛生来就是该站在这阳光之下。
当然那些与他无关。
可是那人有点烦了,天天跟在他身后叽叽喳喳的。
他明明没有理会,他却能够说的那么起劲。
许戕说。
——同学你的名字好好听呀,以后我叫你阿嵘吧。
——阿嵘,你又是第一名呢,真的好厉害,好厉害呀。
——阿嵘,你怎么怎么晒都晒不黑呀,你看我多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