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然没有再多问,对简悠的过去,他并不是很好奇。
简悠不是个能熬夜的,最后还是撑不住趴在床沿边睡了过去。
季然歪头凝视着她的侧脸,呼吸轻浅,眸光愈暖,这方小天地间,此刻只有他和她,连呼吸都是碰撞在一起的。
清晨暖金色的光线落在洁白的床单上,明净的玻璃反射着炫目的光影,粼粼波光闪耀在少年脸上。
小护士轻轻掀开季然的衣服帮他检查伤口,顺便挂上了吊瓶,她甚至不敢正眼看他一眼,微颤的睫毛和泛红的脸颊都显示着她现在紧张又害羞,可是明明她才是护士。
季然无所谓的转了转眼珠,视线落在卫生间紧闭的门上。
哗哗的水声从里面传来,简悠站在镜子前洗了把脸,睡眠不足导致她脸色不是很好看。
“季哥季哥!”
病房门被大力推开,邵飞浑身裹着一层寒气冲进来:“你怎么样了?没事吧?”
他跑到病床前,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季然,回头一看谢鹏没跟进来,赶紧喊道:“你进来啊,趴门口干嘛?”
“病人需要静养,不要大声喧哗。”
小护士扎完了针,调了调点滴速度,稍有羞涩的看了季然一眼,这才转身慢悠悠的走出了病房。
“卧槽季哥,你可以啊,这么迅速就把护士姐姐拿下了!”
邵飞看他也没什么大碍,拖了把椅子坐到床边,屁股刚刚坐稳,卫生间的门被拉开,简悠走了出来。
“简,简悠姐。”
他“腾”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手足无措的指了指门外说:“我,我那个,我,谢鹏还在外面呢,我把他拽进来。”
简悠笑而不语,叉着胳膊走到床边,看了看速度适中的点滴,扬眉轻笑道:“有这么尽心尽力照顾你的小护士,我也就放心了。”
她随手拿起搭在床边的外套,转身就往外走,季然微抿着唇,伸手拉住了她的衣角,嗓音有些低沉:“简悠,你别对我放心。”
简悠转过身,眸光柔软,像哄小孩子似的说道:“我得先回家换身衣服,今天有很重要的课,邵飞他们在这,我结束了就过来,你有什么需要的可以发消息告诉我。”
她穿上那件沾满了血迹的燕麦色外套,又把季然的羽绒服抱在怀里,话音刚落,邵飞就揪着谢鹏的后衣领把他拖了进来。
“季哥,对不起!对不起!”
谢鹏身子还没站稳,就一个劲的道歉,低垂着脑袋,不敢看任何人。
“你丫道什么歉?是周希扬那孙子阴招太多,我非给他脑瓜子开瓢不可!”
邵飞一脸不屑,推着谢鹏往病床边走,边走边说:“季哥,这事和鹏子没关系,是周希扬找人给他撂晕了,把他一个人扔在体育器材室,拿走了鹏子的手机给你发的短信,他把你约在莱特,就是因为那离我们学校远,我们一时半会过不去,妈的这孙子以后一天也别想在复大附中混下去了!”
简悠站在原地,听懂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周希扬找人对谢鹏下手,拿走他的手机把季然约出来,他意气用事单枪匹马的跑去找谢鹏,结果被周希扬的人围攻了。
其实能发生这种事一点也意外,周希扬这人就是个愣头青,他在复大附中是不敢招惹季然的,真正让他有了这种心思的是,季然当着许安宁的面把他打了。
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被毫无尊严的摁在地上单方面的挨揍,任何一个男人都不能忍受这种耻辱。
那一刻起,他心里滋生了无边无际的报复欲,他的尊严被季然踩在地上碾磨,他也要让他遭遇相同的一切。
于是他在季然挨打的时候找好角度拍下了视频,简悠猜,那个视频如果不被毁掉,第一个欣赏它的人,就是许安宁。
季然听完这一切,神情没有多大变化,他从未怀疑过谢鹏,何谈失望这一说。
“开瓢?这主意不错,我得亲自动手。”
他摸了摸微微有些泛疼的胸口,转脸看着谢鹏:“你杵在那干嘛?还要老子请你坐啊?赶紧给我倒杯水!”
“啊?哦哦哦倒水,好好。”
谢鹏像小太监似的赶紧走到床头柜前,拿起水杯凑到季然嘴边,他翻了个白眼,恶狠狠的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吸管!”
“我先走了,你们好...”
简悠把嘴边的“照顾”两个字咽了下去,这两个大男孩看起来连自己都照顾不了,还怎么照顾病人?
她思量了一下,也没找到合适的形容词,只好说:“就,看好他就行了,点滴完了喊医生。”
“放心吧简悠姐,保证完成任务!”
邵飞拍着胸脯,倒是一副信心十足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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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悠抱着季然的羽绒服,在医院门口拦了辆出租车,到小区门口的干洗店放下了自己的外套和季然的羽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