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言沐浴了一番,林墨换上了一身月白色的睡袍,衣服样式十分简单,但衣服上绣制的花纹却极为考究,金色丝线绣成典雅别致的云纹,既显尊贵,又不会给人庸俗之感。林墨散着一头墨发,走到床边,脱了鞋子,在床榻外侧躺下,侧过身,将沈册揽在怀里。沈册在他怀里蹭了蹭,终于没再挑什么毛病,安静的睡去。
与此同时,城东四十里雁回坪,瑞王三千兵马的驻扎之地,一支飞箭射向空中,发出锐利刺耳的声响,一队人马有如神兵天降一般,杀入瑞王兵马的驻地之内,带着一股风卷残云之势,势如破竹,锐不可当。
大帐之中,瑞王军队的统帅从梦中惊醒,急急忙忙的去找盔甲,这个时候,一个满脸是血的士兵跑进来,回禀道:“冯将军,我军遭遇偷袭!”
“传令下去,全体迎战!”冯德一边下达军令,一边带好头盔,顺手抄起靠在一旁的佩剑,朝帐外走去。
“得令!”士兵领了军令,急忙往外跑,脚步慌张得几乎可以说是连滚带爬。
“娘的!谁这么大胆子,居然敢偷袭我们,是嫌......”骂骂咧咧的一句还没说完,就又有一支飞箭破空而来,准确无误的穿过冯德右腿的膝盖,带起一串血珠飞溅在地,冯德腿一软,身子歪了一下,终究是没有直接跪倒在地,“谁?!暗箭偷袭,有种的出来,咱们当面比试!”
一片兵荒马乱当中,一人身着银甲黑袍,骑着马缓缓走来,站在冯德面前,微微颔首道:“千衣卫统领沈奕,特来领教。”
“千衣卫!”冯德的身形晃了一下,他怎么也没想到来偷袭他们的居然是千衣卫,冯德看着沈奕,不解的问道,“为什么?瑞王与沈家、与沈少主无仇无怨,你们为何要偷袭我军?”
沈奕安坐马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冯德,冷冷道:“奉少主之命,李代桃僵。”
“李......李代桃僵?”冯德听了这话,愈发的糊涂,不明白这究竟唱的是哪一出。
沈奕调转马头,背对着冯德,扫视了一眼战场状况,而后扬声下令:“少主下令,不留任何活口,就地格杀!”
“诺!”千余千衣卫一齐出声,声音直欲震破苍穹。
瑞王三千人马,对上沈奕麾下一千五百千衣卫,竟毫无反手之力,一击即溃,瑞王人马被杀得个片甲不留,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一场战斗便已结束,三千人就这么糊里糊涂的当了个糊涂鬼,到死都没明白自己是为什么死的。
战斗结束后,沈奕命人打扫战场,而后又令千衣卫换上瑞王兵马的服色,率军往都城而去。
【太子东宫——】
从鸿运酒楼回来的李凡根本睡不着觉,他此刻正在书房里来来回回的踱步,满脑子想的都是今晚沈册和他说的话,他在想沈册说的那个‘没有’究竟是什么意思,他要如何做才能够跟得上沈册的布局?就在李凡一筹莫展,百思不得其解之时,一道敲门声传来,从声音可以听得出,敲门之人有些急切。
李凡站定脚步,吩咐道:“进来。”
一个太子府的幕僚推门走了进来,站定后冲李凡匆忙行了个礼,而后道:“殿下,刚刚得到消息,雁回坪的瑞王人马在一个多时辰以前遭遇偷袭,全军覆没。”
“什么?!”听到这个消息的李凡也是颇为吃惊,不过很快他便镇定了下来,问道,“偷袭瑞王兵马的是什么人?”
“应该是千衣卫。”幕僚如实回道。
“千衣卫......千衣卫......”李凡又开始踱步,一边踱步一边喃喃自语,然后,他突然顿住脚步,一抬头道,“我终于明白了!三千人马或许构不成威胁,但三千精锐却可以!都城驻军不过万余,且分守四门,这三千精锐若想要攻破一方城门,根本不在话下!”
“殿下?”幕僚听着李凡语无伦次的话,有些摸不着头脑。
李凡此刻心中有一股难以言喻的兴奋,他吩咐道:“快!快备车,我要去一趟王太傅府上。”
“现在?”幕僚不由地反问了一句,因为现在已经丑时。
“对,就是现在,我们必须要赶在上朝之前见到王太傅。”李凡一边说着一边迈步往外走,身后的幕僚急急忙忙应了一声,率先出去命人备车。
卯时三刻便要上朝,住的距离皇宫远的大臣们有些甚至寅时便要起身赶往皇宫,在卯时初按时到达朝房,然后会有专人清点统计,这便是俗称的‘点卯’。
朝房是专门供朝臣们在大朝会之前歇脚的地方,每逢三、六、九便是大朝会的日子,百官齐聚,国主临朝,一起讨论天下大事。
今日的朝房之中忽然多出一个人来,这个人的出现让不少大臣为之侧目,私下里一片议论纷纷,而此人却站的挺胸抬头,神态颇有些傲慢,似乎根本不把这些大臣放在眼里,此人正是瑞王李旦。
临近上朝,太子李凡才姗姗来迟,因为一夜没睡的原因,脸上稍显倦色,不过总体看来对他的精神并无太大的影响,毕竟太子才二十五六岁的年纪,纵使一夜不睡,也是不打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