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林墨看着沈册,声音哽咽着,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他握着沈册的手,平复心绪后艰难地开口道,“管别人怎么看做什么,只要我觉得你足以与我相配,这就够了。”
“大多数时候,我也不太会去在意别人的看法,毕竟人活一辈子是给自己活的,而不是给别人活的。但是......这世上又有‘人言可畏’四个字,有些时候就不得不去考虑一下别人的看法。”沈册把头枕在林墨胸前,说起话来很是虚弱,一句话下来要喘好几口气,完全没有平常中气十足的样子,“我这个人你还不知道么?但凡是我在乎的,我都会拼尽全力去争取、去维护,不惜一切。”
林墨自然知道沈册的性格,他低头在沈册额头上吻了一下,故作吃味地道:“白日里你同赤刖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沈册回忆了一下,大概猜测到林墨指的是哪句话,他忍不住笑了笑:“我与你的关系当然不是什么不清不楚的,而是明明白白的,难道你不这么认为吗?”
“哈哈~ 真是油嘴滑舌。”林墨抬手捏住沈册的下巴,低头吻上那血色淡薄的唇,舌尖探入口中,品尝到一丝残留的药味儿。
沈册胸口本来就气血翻腾,疼得难受,此刻被这个吻折腾的更是快断了气一般,他皱着眉,勉强推开林墨,连着咳了几声道:“林子痕,你......你是要谋杀......谋杀亲夫吗?”
“哈哈,我可不舍得谋杀亲夫,否则我岂不是要守寡了?”林墨笑了笑,从善如流的开玩笑道,“好了,我不逗你了,再睡会吧,我抱着你。”
一番闹腾下来,沈册确实觉得气力不济,于是便点点头,闭上眼,又渐渐睡去。林墨给沈册掖好被子,拥着他,以脸颊轻轻蹭了蹭沈册头顶的发丝,不知不觉的回想起了当初第一次见到沈册时的模糊记忆。
彼时林墨还不满三岁,沈册也还只是个襁褓里的奶娃娃,被温言抱着,软乎乎的一团,像棉花似的。沈册从小就长得好看,粉雕玉琢的如同一个瓷娃娃,谁看到都会觉得喜欢。那是林墨第一次跟随他的母亲来沈家做客,一眼见到沈册便觉得可爱,让他移不开眼。起初或许只是普通的喜欢,但这种喜欢经过长年累月的发酵,便也就变得愈发纯粹、真挚,直至后来的心意相通、默契无间。
有些人就是如此,一眼见了,便是一辈子,逃不出去的。
翌日,沈册直到巳时方才幽幽醒转,他抬起有些沉重的眼皮,眼角发涩,沈册揉揉眼,视线渐渐清晰,看到仍旧守在身侧的林墨,笑着道:“你怎么还在?现在什么时候了?”
“刚刚巳时。”林墨倒了一杯温水,过来扶起沈册,“来,先喝口水吧。”
沈册坐起来,就着林墨的手喝了几口水,一晚上过去,他胸口的疼痛总算稍有缓解,这让他长舒了一口气:“啊......我这半条命终于算是捡回来了,昨天可真是疼死我了。”
“谁让你逞强,该!”林墨将茶杯放在床榻边的小案上说道。
“你就别再数落我了,好不?”沈册从林墨怀里撑起身子,“我要打坐调息一下,你替我出去守一下吧?”
“好,我顺便去吩咐他们给你准备些吃的。”林墨爽快的答应,然后走了出去,关上房门,他转过身,正好看到梁英引着章羽往这儿来,遂迎了上去,颔首道,“章少主早。章少主可是来看望千文的?”
“正是。不知沈少主伤势如何了?”章羽颔首问道。
林墨道:“噢,千文并无大碍,他此刻正在打坐调息,可能......不太方便打扰他,章少主不妨稍候片刻?”
“哦,无妨,沈少主无大碍便好,我只是想着我章家《无忧谱》中有一曲可以帮人调理内息,或许会对沈少主有所帮助。”章羽淡然说道。
“原来如此,那就请章少主稍候片刻了。”林墨笑着,十分客气地说道,而后转向梁英,“子华兄,劳烦你去吩咐厨房,给阿文准备些清粥之类的饭食,他身体还虚弱,不能吃油腻的。”
“好,我这就去吩咐厨房准备。”梁英拱手应道,然后转身离去。
林墨看着梁英离开,对章羽道:“章少主随我一起去大厅稍坐吧。”
“好,有劳林少主带路了。”章羽应了一声,跟上林墨的脚步,往文心院的客厅走去。
虽然章羽对江湖传言有所耳闻,知道林墨和沈册从小就关系亲厚,林墨更是常年住在凌天府,这文心院与其说是沈册的院子,还不如说它是沈册和林墨两个人的院子,这凌天府就像有两个少主一般,今日章羽亲眼所见,才知此传言不虚。除此之外,章羽也感觉到林墨和沈册的关系确实非同一般,林墨对沈册的关心已经超出了知交好友的范围,这点从昨日之事以及今日所见便可断定。
章羽跟着林墨,缓步走着,他望着林墨的背影,心中想道:“他们这般的关系不可能会瞒过两位宗主以及夫人,想必,两家对他们之间的事情跟本就是默许,因为只有这样,才可以让沈、林两家关系更加牢固。而且,沈册和林墨都绝非池中之物,他二人携手,定可护沈、林两家屹立不倒,甚至是扩展霸业。沈青云,林崇本,果然是老谋深算,连自己的儿子都算计在内,不愧是第一世家的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