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册轻轻咳嗽了一声,笑着颔首道:“本就是一场误会,既然已经真相大白,我自然不会放过冒充我的凶手。”
“但是......朱雀护法,哦,应该说苏姑娘,她为何要行刺圣君大人?”程家宗主程玉台大概是没太听明白刚才大家所说的话,所以才会有此一问。
君家宗主君琰笑了笑,对程玉台半开着玩笑解释道:“哈哈,程宗主方才莫不是在会周公?刚才林宗主说了,这苏姑娘在一年多以前因办事不力被圣君大人免职,想来应该是心怀怨恨,所以才想要刺杀圣君吧。”
“原来如此,方才是我一时走神,所以没有细听林宗主的话。”程玉台有些惭愧的低下头说道,然后又拱手道谢,“多谢君宗主替程某解惑。”
这个时候,郭家宗主郭易不解地蹙眉问道:“那......苏姑娘所说圣君大人被人掌控一事又怎么说?我看苏姑娘虽然言辞激动,但是却条理清晰,不像是个疯癫之人。就这么不问青红皂白的把她拖下去,是不是有些过于武断?”
“怎么?郭宗主这是在怀疑圣君大人的决断,以及指责家父草率行事了?”沉默至今的林墨终于开了口,一脸温和浅笑的模样却给人一种莫名的压力。
郭易不得不硬着头皮站起来,冲林墨客气地拱手行礼后说道:“林少主言重了,郭某万万不敢质疑圣君大人的决定,只是......我看圣君大人神色确实有些不太好,所以才会有次疑虑。”
沈册理着自己的袍袖,闲闲地开口道:“我竟不知郭宗主居然还精于望闻问切之道了,那本宗主可要好好请郭宗主来帮本宗主看看伤势了,毕竟本宗主跟随正明大师学医两年却只学了个皮毛,遇到复杂点的伤病便束手无策了。”
“当然,究竟要不要彻查此事,还要请圣君大人示下,吾等万万不敢擅作主张。”郭易被沈册堵了个哑口无言,只好将这个烫手山芋抛给南宫卓。
也不知南宫卓在想些什么,好像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似的:“郭宗主谨慎行事也不能算错,但本君认为此事已经非常显而易见,无需再查。各位若无其他事情,大会便正式开始吧,请各大世家所推选的子弟上前来。”
“诺。”郭易费了半天劲儿讨了个没意思,只好讪讪地坐了回去,他的目光一一扫过沈家、林家、君家、温家、玉家,以及其他几家或明或暗支持沈、林两家的世家,觉得这个武林是真的要被姓沈的和姓林的霸占了。
圣君大会正式开始后就没什么意思了,这第一天无非就是各家推荐的子弟在圣君跟前报个到,露个脸,接下来才会进行各种比试,所以,这一天林墨没有顶着林缘的身份出现,而是让刘赢顶上。
之后的几天,沈册觉得大会无聊,于是就推脱说有伤在身,不便出席,在自己的客房里躲起了清净,两耳不闻窗外事,看看医书、逗逗傲雪,过得十分惬意。
直至大会开始后的第十一天,这天飘起了一场小雪,天愈发的冷起来。吃过晚饭后,沈册窝在自己的客房里懒得动弹,腿上盖着一条狐皮毯,斜倚在矮几上,给自己斟酒喝。蓦然,房间里的烛火微微闪烁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正常,让人会误以为方才一切只是自己的错觉而已。
沈册盯着烛火,对着空气道:“赤公子还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既然来了,就过来坐吧,站在窗边不冷吗?”
“沈宗主好耳力。”赤刖赞叹一声,然后从阴影处走出来,在沈册面前隔案而坐,“我来是想告诉沈宗主,之前在南宫卓身上下的蚀智金蚕效用已经越来越微弱了。他的内力太强,心志也十分坚定,这会很大程度的影响蚀智金蚕。”
沈册仰起头,活动了一下脖子,懒洋洋地问道:“还有几天?”
“三天,最多三天。”赤刖极为认真地说道。
沈册点点头,表示明了:“嗯,足够了,这三天之内我们会让该结束的事情彻底结束。”
“呵~ 你真是我见过的人里最怪的一个人。”赤刖忽然倾身凑近沈册,邪笑着说道。
沈册坐直了身子,拉开和赤刖之间的距离,除了林墨以外,他不喜欢和别的男子过于亲近:“怎么怪了?我也并没有长出一副三头六臂的模样呀。”
“这圣君之位于你而言明明唾手可得,而你却非要将它拱手让人,难道这还不够怪么?”看沈册坐直身子的模样,赤刖不禁觉得有趣,遂忍不住调戏了一句,“传言都说沈宗主好色,男女不忌,怎么见了我却这般避如蛇蝎?”
沈册挑了挑眉,坦然接招:“怎么?赤公子莫不是因为本宗主连败你两次,所以便倾心于本宗主了?”
“哈哈哈!”赤刖忍不住大笑起来,笑完之后才问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呢?”
“若是的话,你得先问问林少主同意与否,若不是的话,赤公子也就别再白费这心思了。”沈册一边说着一边掀开腿上的狐皮毯子,站起身来,“很多东西并不一定非要握在自己手里才是最稳妥的,一个弄不好,反倒会招来杀身之祸。”
沈册随手捞起搭在衣架上的斗篷披在身上,走向门口,见赤刖还不起身,便道:“赤公子这是准备今晚宿在我房中吗?若真是如此,本宗主倒也不介意有个暖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