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增听过后,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道:“来参加林少主的加冠之礼和继任大典都不算十分紧要之事,那什么才算紧要之事?”
“老师平常行事律己甚严,自然是无法理解沈册这种随性之人的想法。”陶磊在范增跟前说话还是掌握了一些分寸,将外间所说的‘刚正古板’改成了‘律己甚严’。
不过范增就算再看不惯沈册的这份散漫,他也没办法,沈册一不是他范家之人,二不是他手下兵将,他又管不了,最后只能叹了口气道:“成厦你去一趟倾云府吧,将我的拜帖送去,看看那个沈册什么时候有空能拨冗一见。”
“诺,学生这就去。”陶磊应了一声后转身离去,他的心中和沈册一样,都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范增为何要见沈册。
前往倾云府的马车上,沈册斜倚在软枕上,随着马车轻微的摇晃,愈发昏昏欲睡。自从苍血教覆灭以来,沈册似乎是松了心里的那根弦,只要遇到稍微舒服点儿的地方让他窝着或者躺着,他就会昏昏欲睡,周公天天被他拉着相见,估计都快烦死他了。
就在沈册快要睡着的时候,马车晃动了一下,将他惊醒,他揉了一下眼睛,坐直身子打了个哈欠道:“卫国果然是气候宜人呀,就连这风都是暖熏熏的,让人直打瞌睡。幸亏我没生在这卫国,不然什么志气也都消磨没了。”
“你自个儿犯懒,怎么还怪起卫国的风了?”林墨被沈册这随便给卫国栽赃的样子逗笑,有些忍俊不禁。
沈册不置可否的勾了勾唇角:“对了,你们卫国那个醉生梦死的国君断气儿了没?”
“快了。”林墨边说边提起茶壶,给沈册倒了杯茶递过去,“呐,喝口茶醒醒神。”
沈册结果茶杯,有些奇怪的挑眉道:“那个老昏君天天纵情声色,按理说身子骨早就该被掏空了,居然还能拖着一口气活这么久,真是佩服佩服。”
“这有什么好佩服的?”林墨无奈地笑了笑,而后正色道,“说他是个昏君,倒是有点儿冤枉他了,因为他除了喜欢沉溺酒色之外,并没有其他昏君应有的特点,比如听信佞臣、猜忌忠良。”
沈册笑了一声,抿口茶道:“如果你说的这几点都被他给占全了,那就等着亡国吧。最近这些年如果不是范增一直独撑大局,卫国恐怕早被周围几国给瓜分得四分五裂了。”
不知为何,林墨忽然想起不久之前温言同他说的事情,不由问道:“阿文你对于十八年前燕国的‘神武之乱’可有所耳闻?你觉得是燕文帝用人不察导致大祸比较悲惨,还是卫安帝纵情声色却知人善用比较悲惨?”
“燕文帝,呵~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提起这个和自己八竿子打不着的燕文帝的深厚,沈册心里总觉得有点儿不是滋味,“如此说来,确实是你们这位卫安帝略胜一筹。说起这位燕文帝,有个事情我一直很奇怪,听闻当年皇宫被攻破之时,燕文帝的皇后带着刚出生不久的小太子逃了出去,生死不明。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位太子若还活着也该有所动作才是,怎么一直不声不响的,难道他已经放弃复|国了?”
林墨深深的看了一眼沈册,然后道:“也许他自有他的考量。若阿文你是那位燕国太子,你会选择复|国么?”
“不知道。”沈册摇了摇头,“事情没落到我的头上,我做不到设身处地的去思考,没办法回答你这个问题。”
林墨不着痕迹地轻叹一声:“我倒是不太希望那个燕国太子去复什么国,若他能一直隐姓埋名就好了。”
“你什么意思?”沈册蹙着眉扭头看向林墨,满脸写着‘我不高兴了’几个大字,“这燕国太子什么时候把你林大少主的魂儿给勾走了,居然让你三句话都离不开他。”
“呃,呵呵~ ”林墨被沈册这醋气熏天的模样给弄得忍俊不禁,但他又不好现在直接向沈册说明他的身世,只好认真道,“我只是顺便感慨了一下,阿文不要吃醋嘛。”
沈册白了一眼林墨,没有继续纠缠燕国太子的事情,而是问道:“咱们之间还有个约定,你应该没忘记吧?那次我娘究竟和你说了什么,现在能告诉我了么?”
“我......我不是不想告诉你,只是这件事情必定会对你影响很大,你知道以后要么会直接和我翻脸,说我居心叵测,要么就是直接赶回凌天府,去向伯父伯母问个清楚。”林墨心知肚明这件事情根本瞒不住沈册,但他又是在不知道该如何同沈册说这件事情,向来从容不迫的他也不禁陷入两难之中。
这话听得沈册愈发像是一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这叫什么话?我为何要和你翻脸,还要怀疑你居心叵测?林子痕,你最好把话说清楚,否则我现在就和你翻脸。”
就在林墨犹豫的时候,林凯在外回禀道:“少主,沈宗主,我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