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册故作一副不解的样子,回头望向李凡三人:“陛下怎么了这是?”
“左相他......”李凡本想亲自出面给左闲说个情,但思来想去死活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怪只怪左闲把话说得太绝,一点儿回旋余地都没有。
仇木走上前来,冲沈册行了个礼,不疾不徐道:“中书令的行事作风,仇某也是有所耳闻的,杀伐决断,毫不留情,否则也不会年纪轻轻的就登上武林圣君的大位。可是,中书令你可曾想过,这满朝文武二十多名大臣联名上疏,不愿意你同朝为官,真的不是你自身的原因吗?”
“我自身的原因?”沈册不禁勾起唇角来,略带嘲讽道,“原因自然是在我身上,但是这个原因究竟是什么,各位不也心知肚明吗?你们根本就不在乎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或是四岁小孩儿入朝为官,你们在乎的不过是眼前的那点利益。你们心里清楚得很,我一进入朝堂,非把这淌水搅混了不可,所以你们怕我,怕我夺了你们的利益。”
“一派胡言!我等一向忠心耿耿,能有什么利益?”被殿前侍卫制住的左闲咆哮道。
沈册似笑非笑的望着左闲:“看来我这话是戳到重点了,不然左大人何至于如此着急辩驳呢?”
沈册没去管仇木给左闲使眼色让他闭嘴的事情,而是接着道:“你们是忠心耿耿没错,但忠心的却不是楚国的百姓,也不是陛下,更不是朝廷,而是自己的利益。我也不知道你们是从什么渠道那里听说了我要做的事情,才让你们这么自乱阵脚。左闲啊左闲,枉你在朝为官这么多年,却这么沉不住气,你不嫌丢人呀?”
“你口口声声说我们没有忠心于大楚,没有忠心于陛下,而是忠心于自己的利益,那你倒是说说,这个利益是什么?”左闲好不容易平心静气下来,问道。
仇木一脸没眼看的表情,默默转过身去,揣着两只手站着,不想再继续与这不长脑子的人为伍。
“我说,左大人你是真当我是傻子吗?倘若没有真凭实据,我敢在这大放厥词?这里可是朝堂,不是市井,红口白牙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沈册以一种看傻子似的眼神看着左闲,说完后兀自一伸手道,“将证据呈上来!”
沈册声音洪亮,再用内力传出,就算守在大殿外台阶下的人也能听到,跟随沈册一同进宫的梁英听到声音后,捧着一摞账本走了进来,到沈册身边时双手奉上,交给沈册。
这一摞账本很厚,沈册也懒得伸出双手去抱,只是拿起上面的第一本,溜达到左闲跟前,直接把账本甩在他的胸口上:“好好看看吧,左大人,我凌天府想要查你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吗。你呀,当丞相的这几年估计就只顾着往肚子里和袖子里塞东西了,都没想着往脑子里多装点东西,不然也不会有今天啊。”
李凡不敢差遣梁英将那些账本送上来给他过目,正想要亲自下去看看那些账本上都记录了些什么,却在起身前看到王湘已经率先走了过去,捡起那本被沈册甩在左闲胸口上的账册,便只好安奈下来,继续高坐在龙椅之上。
王湘只仔细翻看了两三页,剩下的都是一目十行地扫过,而后躬身对李凡道:“启禀陛下,这是左相在举荐官员时所收受的贿赂,名单十分详细,牵连到不少......朝中官员。”
李凡:“呈上来。”
王湘颔首应诺,亲自把账本送上去,呈给李凡,见此,沈册朝梁英摆了摆手,示意他把其他账册也都呈上去,好让李凡好好开开眼,看看他的朝廷是怎么被这些中饱私囊的大臣给蛀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