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被拎出去时还好好的人,回来时衣领袜前都浸了血,裆部还有股子难闻的气味,百官屏息,皆露嫌恶神色。
“说!”元修冷声道。
“我说!我说!”老仵作嘴唇都发了白,颤声道,“那人……那人应是胡大人府上的!”
“胡?”元修蹙眉,倏地回身,一眼望向了胡文孺!
文武百官里姓胡的有几人,但暮青说过,贪官的名单里有爹的心腹之人,那仵作所说的胡大人除了胡文孺不会有他人!
元相国回头看向胡文孺,百官见了纷纷侧目,胡文孺大惊,怒斥道:“放肆!区区仵作,也敢血口喷人,诬蔑本官!”
“他哪句诬蔑了胡大人?”暮青看向胡文孺,淡道,“他只说那人是胡大人府上的,可没指名道姓说是谁。”
胡文孺怒容未去,惊色又显。别人说是他,还可以抵赖,自己露了马脚,该如何自圆其说?
“下官说得句句是真!”老仵作颤着声道,“那人确实面生,但走时下官瞧见他用的荷包上绣着胡大人府上的家纹。”
这话没头没脑,谁也听不出当时情形,暮青却知这是真话。人回忆一件事,会拣着印象最深刻的说,因此听的人时常会觉得没头没尾,但这恰恰代表着此人说的是真话,只有事先编好的谎话才会从头说到尾,句句无遗漏。
“那人哪日找的你?”暮青问。
老仵作闻言想了会儿,才道:“初十那日。”
“为何记得清?”
“那日傍晚下差,下官要回外城的家中,经过西街酒肆时被一小厮拉了进去,说要请吃酒。这盛京城里的人家多嫌仵作晦气,但凡有人请下官吃酒,必与案子有关。那小厮面生,寻常打扮,瞧不出是哪家府上之人,下官被拉进酒肆时便想了想最近有何案子,因此记得日子。”
“哪家酒肆?”
“城西醉桃仙酒家。”
“大堂还是雅间?”
“雅间!呃……二楼最东边那间。”老仵作觉得暮青下句定要问哪间屋子,便一并答了。
暮青神色淡然,心思难辨,问:“你们说了什么?”
老仵作想了会儿才道:“闲聊罢了,那小厮东拉西扯,只劝酒,却不说来意。下官知道这天底下没有白喝的酒,这人定有事说,因此没敢喝得太醉,有了几分醉意时便道不能再喝了,再喝就糊涂了。那小厮这才没再劝,说他在江湖上有相识的朋友,此人有一手飞针杀人的好本事,犯案无数,官府每每都查不出人的死因。下官便道那是仵作眼力不成,飞针入体,哪怕有个小血点儿,细瞧也是能瞧出来的。那小厮听了便有些诧异,夸了下官几句,拿出不少银子,说还请下官支个高招,如何能验不出,下官便说杀人后将人翻过来,人死透了身前显出紫斑来便会遮了那血点儿,很难验看得出了。”喜欢一品仵作请大家收藏:(zeyuxuan.cc)一品仵作泽雨轩更新速度最快。到泽雨轩(www.zeyuxuan.cc)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