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影子挺多吧?”安杰鲁懒洋洋地出声反驳,“森林的晚上什么影子没有啊?浓雾,水汽,异兽造成的水雾,有点少见多怪哦。”
刘浩响亮地打了个响指,“值班的猎警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一开始他根本没当回事,但是过了不久,他发现那个影子居然向他走过来了。”
这下其他人不吱声了。换成他们,深夜幽深诡异的森林当中忽然飘出条灰白的影子,还向自己“走”过来——一年级生们互相看看,谁也没有勇气能说出“我觉得没什么大不了”。
数据刘嘿嘿笑了一声,“如果只是这样,怎么可能吓得到一个出生入死的猎警?那个影子走到他面前,跟他说了一句话,倒霉的猎警吓得大叫一声,影子一下就消失了。”
“所以他说了什么?”
“据说是江源生前常说的一句话,那天不知道该说太巧,还是那个人太倒霉,他是江源生前最好的朋友,后来问他的时候,说当时听到疑似鬼魂对他说,帮我值下半夜吧。”刘浩说到这里自己也觉得渗人,“因为据说江源值下半夜特别容易睡着,所以他为了避免出岔子,总是和朋友交换,”刘浩向队友保证,“这件事绝对是真的,知情者很多,你们到了新柏林随便找个猎警都能问。”
这件事就像一朵乌云短暂地在年轻人的心上压了一会儿,随后就消散得无影无踪。他们毕竟是听故事的人,还无从亲自接触到那个可怕诡异的世界。对一年级生来说,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如何在学院杯的比赛中走得更远一些。
“这次比赛,据说是由个人赛和集体赛组成。”刘浩把话题转到正题上,“以前听说还有预赛,不过现在用小组赛取代了预选赛。”
“对手怎么确定?”谢忱首先问。
“嗯……应该是抽签。”刘浩打开光屏中的某个文件,“三十六支队伍当中,能给我们当对手的显然只有五大,其他学院,要么是普通学校,要么就是一些没什么名声的地方性学院,给我们的威胁都没有五大那么大。”
“我仔细看了赛制,小组赛有六个小组,第一二名可以出现,那就是说……”刘浩指了指屏幕上的数字,“有十二支队伍分为四个小组,每个小组的第一名可以参加半决赛,最后胜出的两支队伍可以参加决赛。”
“这个赛制不是很公平啊。”克奇皱起眉毛:“三支队伍实力根本不平均,是由年级决定的,虽然不能排除低年级当中的例外因素,但总的来说,肯定是年级越高胜率越高。”他没接着说下去,但言下之意大家都懂:如果是这样,那参赛的一年级队显然是最先出局的一批人。
“据说设计这个赛制的是猎警高层,他们认为一线的战斗当中本身就有很多意外因素,敌我强弱也不是恒定的,”数据刘明显也很无奈,“总之现在大概就是这样了。”
“个人赛和集体赛是怎么回事?”吴畏问到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这个就不是很清楚了,据说是根据个人赛和小队赛最后的胜率选出优胜者,当然权重不太一样,具体情况估计得到了新柏林才知道了。”刘浩摊开手。
这个话题随即无疾而终。一年级生大概猜想了一些可能出现的情况,不过就像刘浩说的“要到新柏林再说”,他们现在还在旅途当中,没必要从现在开始就让自己紧张起来。大家又重新将注意力投放到窗外的景色,或者是列车上的娱乐系统——年长的学生们比一年级生更早明白这一点,好几个三年级生干脆放平了座椅开启了睡眠模式,一些人也选择戴上便携式全息眼镜联网玩游戏。
似乎上一刻还在抱怨旅行太过漫长,但下一刻,宣告目的地到达的广播同时以语音与文字的形式在车厢和光屏上出现:“本次列车终点站新柏林,本次列车终点站新柏林到了,感谢各位旅客乘坐本次列车,祝各位乘客旅途愉快,请带上随身物品,如有任何疑问可向列车服务系统提问,首次到访新柏林的旅客可在车站服务系统预定酒店及出行工具……”
学生们默契地站了起来,不约而同地开始整理自己的着装,务必让所有人看见自己最好的一面,杨米尔斯面无表情地扫视了一圈学生——很好,他暗地里轻轻颔首,但脸上纹丝不动,他叫安苑:“你负责带队,行李会直接送到新柏林高等学院去,车站应该有接我们的人。”
督导教官的目光从一张张年轻的脸上滑过,“现在,你们就是新京的代表,是新京军校的代表。”他沉声道,每个人都听得聚精会神:“军队这个组织在人类社会中已经消失了上千年,但这个名称所代表的意义——勇气,奉献,牺牲及保护永远不会消失,我知道大家对这个军人的身份还很陌生,但你们要记住,当你们穿上军装开始,你们就是军人,你们是军队的形象,你们的表现,决定了联盟会如何看待这个年轻又古老的组织。”
“现在,由队长带头依次下车,记住,得到荣誉还是得到失败,都由你们自己选择!”
“下车!”
本届学院杯参赛队伍一共是十二个学院三十六支队伍,考虑到各个学院距新柏林距离不同,到达时间也不同,从九月二十九日开始,新柏林高等学院便派人在车站和机场接人,目前来说,因为各个参赛院校人数众多,大部分都选择了磁悬浮列车,只有距离最远财大气粗的新迦南高等学院选择了超音速客机。
作为本届学院杯的主办方,新柏林高等学院不可谓不用心,这次要接的是新京军校,他们专门挑了两个新京学生协助老师接待。三个人没等多久,一列以新京军校校徽的旗帜为先打的队伍就出现在眼前。
朱利安赶紧迎上去——他是本次接待的负责人,“你们好。”身材高大相貌温和的欧洲裔男性朝停在他们几米之外的队伍走去,他一边伸出手,一边笑着对最年长的杨米尔斯开口:“我是新柏林的朱利安助教,专门负责贵校的接待,请问是新京,”似乎对名字还不够熟悉,朱利安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新京高等军事学院?”
督导教官习惯性地先敬礼,然后才伸手和朱利安握了一下,“我们是新京军校。”他言简意赅地说:“你好,我是新京军校的督导教官杨米尔斯,你可以直接叫我名字。”
“好的,杨米尔斯……”他看了一下督导教官的肩章,“上尉,”偷觑了一眼军官的表情——然后放松地吐出口气,“学院派来的车等在车站的停车站,我们现在就可以直接过去了,行李已经提前送达装上车。”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向停车场走去。虽然人们对制服并不陌生,但几乎是第一次出现在公众面前的军人制服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力。旁观者们三三两两窃窃私语,年轻人们虽然极力排除干扰,但不得不说这确实对他们造成了一定的困扰。
“没见过的制服……这是哪个学校的学生?”
“哪里的猎警学校的学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