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喂,小姐”
马面那张俊美的面容出现在佩蒂丝的眼前,容貌未变,声音未变,那张脸比起现在的自己还要年轻许多。
佩蒂丝一下子清醒了过来,眼前的少年的模样也逐渐清晰,她恍若一下子懂得了,即使舍不得曾经,那也已经成为往事,留不住,也回不去。
少女一把推开眼前的马面,她的力气大极了,刚刚站起来的少年被少女这一推,直接撞到了后面的椅子上,横在中央的木杠与马面背后突出的蝶骨撞击在一起,那感觉甚是酸爽。
佩蒂丝将马面推到一遍,没有再看他,自然也没有注意到马面身后那早已被解开的绳子,也或许,对佩蒂丝来说,绳子不过就是摆设罢了,其实未必有什么价值。
她的神情复杂令人看不懂,要说这女人的心思,变幻莫测就好比是天上的星星,不光多,而且从外表看上去,还相差无几,实在是很难判断。
纵使是像马面这样在对付女人方面有着丰富经验的人也是一样。
马面刺着牙,感受着背部一阵阵火辣辣的疼,直到眼前的光随着少女的消失也一点点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他也还是没有弄清楚她到底是过来干什么的,难道只是为了问自己还记不记得她
果然,女人真的是一种复杂又难搞的生物,他突然有些想念阴间的生活了,可是,面对眼前的处境,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啊。
————黑白,无常,牛头,你们到底在哪啊!!!
……
牛头总是会回想起很小的时候,那时候的自己好像还不怎么记事,那时候的父亲对母亲很好,对自己也很好,那时候的父亲有一帮兄弟,听说他们经常在外面火拼,父亲有时候会带着伤回来。
可是,后来他不记得了,他只记得父亲总是打母亲,他懒惰,暴躁,贪婪,他很可怕。
再后来,他死了。
“嗯...嗯...”牛头的脸颊被什么比较尖锐的东西戳的有些痛,他不舒服的□□了几声。
“动,动了”利兹趴在牛头的旁边,眨巴着自己一双大大的眼睛,好奇的看着这个年轻人。
牛头的脑袋有些沉重,身上有种湿漉漉的感觉但是不觉得粘腻,不是汗液,倒像是刚刚洗过澡一般,只不过衣服似乎也跟着一起洗过了,贴在身上,有些不舒服。
他睁开眼睛,阳光有些刺眼,空气中有一个淡淡的湖水的气味,一句草香,身下能够明显的感受到针草的草尖透过薄薄的一层衣服,刺在自己皮肤上的触感,有些小痛,或者说是痒痒的。
牛头动了动胳膊,感觉一只手上凉凉的,抬起手看了看自己的手,那手又白又胖,上面还有密密麻麻很深的纹理,看上去有些浮肿,上面的水成股流进了衣服里,冰冰凉凉的。
原来自己的一只胳膊一直浸在水中,难怪会变成这样。
“大哥哥,你是谁啊”
牛头歪过头,发现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趴着一个小人,圆圆的脸蛋,大大的眼睛,还有两颗尖尖的虎牙,正一脸好奇的看着自己。
牛头看着这小孩半晌,忽然坐起身子,问道。
“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白城,我们现在在无名山脚下。”
“无名山,白城,无名山,白城……”牛头的嘴里反复念叨着,可是记忆中似乎没有这两个地方,所以牛头干脆换了个问法。
“那这里是不是地狱……国界。”
利兹歪着脑袋,有些奇怪的看着牛头。
“这里当然是地狱国界啊,大哥哥你是迷路了吗”
“啊,啊对,我是迷路了,不过你一个小孩儿怎么一个人在这个森林里,你家人呢” 牛头反问道。
“妈妈身体不好,所以我来采蛇草给她治病,但是她们不让我到山里来,说山里有吃人的怪物,所以我是偷着来的。”
“吃…吃人的怪物什么怪物”牛头的脸色变了变,刚才不觉得,现在自己再看这森林,忽然觉得有些阴森,鸡皮疙瘩瞬间起了满身。
“不知道,姐姐是这么说的,反正就是很大很大,吃人不吐骨头的那种,姐姐还说如果我不听话,怪物就会来把我吃掉。”
牛头像是听明白了,大概又是大人们骗小孩子听话的把戏,比如小时候他妈就总告诉他,自己是她充话费赠的,为此他妈每次充话费他就担心好一阵,说不定哪天,他妈再领回一个孩子。
结果后来,米粒他就出现了。
“那你为什么还一个人偷跑出来,你不怕怪物给你吃掉啊。”
“有什么可怕的,反正就是骗小孩子的把戏,我又不是小孩子。”
牛头苦笑————你倒是真清楚。
“而且妈妈身体很不好,但是根本查不出症状,一直那么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