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苏,云深不知处
蓝启仁博览群书,对古今符篆咒文皆颇有造诣
蓝忘机将此符篆呈与蓝启仁查看,蓝启仁细细端详着这张诡异的符篆,摸着胡须,疑惑不已。他仔细将多出来的那几笔抬于眼前,目光犀利得几乎要讲这符篆看穿一般,半晌,蓝启仁放下符篆,道:“从未见过,不知其效用,不过此符篆多出来的几笔应是人血所绘,给人有不祥之感”
连蓝启仁也觉得这符篆让人感觉不舒服,看来这并非是蓝忘机的错觉,毕竟叔父并未亲眼见到检查寮内的惨状。只是监察寮内,几乎每道房门上都贴了这种符篆,如若真是用人血所画,就算只有那么几笔,也需要不少,蓝忘机他本应当心生排斥,却莫名有些担心绘这符篆的人会贫血。
蓝启仁问道:“忘机,你是从哪里找到这符篆的。”
蓝忘机没有直接回答蓝启仁的问题,反而问道:“叔父,那要如何才能知晓此符效用?”
蓝启仁先是一愣,捋了捋山羊胡道:“这……最直接的方法便是贴于屋门,只是这太过冒险。”
蓝忘机道:“无妨,涉及伐温大事,必然是要弄清楚。”
蓝启仁闻言后,思忖一二道:“好,我先去遣散附近的门生,不让他们靠近,你在此等我”
蓝忘机颔首,待蓝启仁回到屋内后,便将此符篆贴子门上,二人皆打坐静等。
蓝忘机静坐之时,并未放松五感,反而对四周的动静不放过一丝一毫。虫鸣声,风吹草木声,一切皆如往常一般无二。
已过子时,正疑惑这符篆是否失去了效用,突然屋外虫鸣声戛然而止,一阵阴风从门缝中灌了进来,屋内烛火忽明忽暗。蓝忘机与蓝启仁同时睁眼,对视一瞬,手扶上剑柄,悄然起身,目不转睛地盯着屋门。
门缝中似乎溢出了闪烁的火光,像是屋外着了大火,蓝启仁以为云深不知处又着火了,快速冲上前踹开门,欲上前灭火,蓝忘机一把拉住他,他不解的看向蓝忘机
蓝忘机撕下门上的符篆,道:“幻相”
蓝启仁恍然大悟,屋外是烧着大火,然而这些火并没有温度,反而渗着一股寒意,像是坟头的阴火。火中有人在挣扎,在惨叫,却并未散发出焦糊味。定睛一看,火中皆是当初温旭火烧云深不知处时死去的姑苏蓝氏弟子。
云深不知处被毁之后,他们的尸骨被匆忙埋于云深不知处后山,连法事都未来得及做,而如今竟化为鬼魂在此处哀嚎惨叫。
蓝忘机翻出忘机琴,抚了三遍《安魂曲》,火光跟鬼魂才渐渐褪去。
蓝启仁拿起符篆,道:“忘机,此符篆甚邪,绘此符篆此法皆偏离正道,手段残忍”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之法——有人将这术法,使用得游刃有余......不仅如此,这个人还一路抢在我们前面,仅仅添了几笔,就改变了整座监察寮的属性,将原本驱邪之宅,逆转为招邪。
蓝忘机深深忧虑,不知究竟何人所为,也不知此人,意欲何为......只是直觉,这人邪气甚重,恐怕不是正道。
况且,这样强劲的符咒之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屠尽监察寮温狗——背后修炼者,无论是敌是友,实力都不容忽视。
只是隐隐觉得此符篆的绘画跟笔锋皆有熟悉之感,心中不觉的忧心更甚。
蓝忘机弄清楚此符篆的作用后,便没有在云深不知处停留,起身辞行蓝启仁,前往云梦寻江澄去了。
一路御剑飞行从未休息半刻,待到蓝忘机赶上江澄他们队伍时,已是第二日午时,众人坐在树林处,围着篝火,人手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莲藕排骨汤,香气四溢。
蓝忘机四处张望了一下,不见江澄便询问了一下方得知,江澄赶回昨夜监察寮去了,估计不一会儿就会回来
蓝忘机见此便寻了个地方,坐了下来,这时一名女修也给他盛了一碗莲藕排骨汤,红着脸,笑容腼腆的递了过来。
蓝忘机微微颔首,道:“多谢”
女修柔情似水的看着蓝忘机接过碗,见他也并无多话,只得退下,继续与其他几名女修闲聊起来。
蓝忘机心里想着事情,本并未留意她们,忽然听到她们提起“魏婴”、“魏公子”之类的字眼,登时提了神,留心去听她们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