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明军发动进攻之时,一个个身负火药包的朝鲜兵冲进人堆。
这种自杀式的进攻,一波接一波,爆炸声不绝于耳,给明军造成了不小的伤亡。
战壕中间的宽大通道上,乌拉特部首领图巴坐在马上,怔怔的看着周围,他整个人被炸懵。
作为将领,按照大明军纪,他是不能冲锋在前的,然而此刻,前面的蒙古勇士全被炸死了。
突如其来的爆炸,让冲锋的明军人人心惊,士气顿时大跌。
“轰!”
一声巨响在身边响起,确是一个朝鲜兵从身边战壕里突然扑了出来,被图巴的亲卫及时击毙了。
然而他身上的火药包还是爆炸了,如此近的距离,图巴受到波及,被受惊的战马掀落鞍韂(chàn),重重的摔倒了地上。
清军的火药包及其歹毒,里面放置了不少钉子、铁屑等物,威力极大。
图巴躺在地上身体颤抖着,他紧紧的捂着自己的腹部,额头满是豆大的汗珠。
他的身上遭到多处重创,腹部连带甲胄被切开,左腿破开露出森森白骨,鲜血狂涌不断,将他身下的土地都染红了。
再看身边战马,已是遍体鳞伤,同样躺在那发出低沉的嘶鸣声。
图巴的亲兵被炸死一半,余者也好不到哪里,伤的伤的,残的残。
血泊中,已近花甲之龄的图巴眼中满是痛苦,身体痛,心里更痛。
人生的最后一战,没有雪耻,也没立下大功,为子孙后代攒下爵位。
好在,自己也算战死沙场了。
后面的蒙古兵见自家首领被炸翻了,纷纷赶来救护,往后退去。
战场上一连串的巨响,惊动了双方的军队,似乎整个战场的目光,都往那方眺望。
平壤城上,看着猖狂一时的明军被压制得抬不起头来,正黄旗旗主阿山大声狂笑道:“炸的好!”
一些八旗将领皆是大笑着,觉得畅快无比。
唯有济尔哈朗背负双手,一脸平静的看着前方宛若绞肉机一般的战场,从他的脸上谁也看不出此时的他心中在思考什么。
对面明军的中军,各将脸色不太好,清军的行为,让人感到意外。
李少游恨声道:“这些狗鞑子,真敢玩啊!”
周星耀等将领和应道:“这么多年,我大明的军队从来没这么窝囊过,可恨的鞑子只敢让朝鲜人当炮灰送命!”
“朝鲜旗的二鞑子算是玩废了......”
八旗军的装备虽然大多数换上了火器,战术上也学习了很多改进很大,但还是改不了让炮灰开道的老毛病。
朱有能战在一旁,“嗯”了一声,言道:“清军这样消耗掉咱们太多儿郎的性命了,前线的将士的士气也遭受了严重的打击,必须派兵增援了。”
蒙古兵也是大明的军队,虽然他们之前是敌人,但现在已经纳入大明版图了。
现在的他们同样说着大明的官话,穿着大明的军服,举着大明的旗帜,完全是明军的一部分,便如明初时大明将蒙古骑兵编成三千营一样。
随着图巴将旗的退后,一发不可收拾,被炸懵了的蒙古兵士气大减,前阵的攻势遭到严重削弱,开始不断退缩。
望台上茅元仪扫视着战场,发现了这一幕,他立时下令朱有能部顶上去,又命李少游领兵策应。
好在二将立功心切,及时加入了战场,否则失了战机,只怕连前两道防线都被八旗军夺回去了。
炮声与鼓声中,明军再次发动了进攻,清军防线上一时间杀声震天。
平壤城中,阿山笑不出来了,济尔哈朗也眉头紧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