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上车的时候,米哈伊尔抱怨了这一句,他对付过贵族,对付过财阀,对付过特务机关,却没见过这样组团打包出现,内部还互相拆台的,世道真是越来越乱了。
“锅大了之后,想要分汤的人变多了也是正常的。”
沃伊塔心平气和地拿着化妆镜,用纸巾清理着自己唇边被抹花了的口红,然后拿出口红又重新补了一下妆。
“你准备怎么办呢?“
“既然内务部警察给我们指了一条新路,我觉得不妨走走看。”
沃伊塔把口红收好,伸手开始整理自己的头发。
“那你的朋友那边……”
“既然她已经先动手了,我们应该就不算是朋友了吧。”
沃伊塔温和地笑了起来,仿佛他们在讨论的只是闺蜜之间日常的不愉快而已。
与此同时,库布正和突然来访的斯科蒂斯面对面坐着,气氛有些尴尬,这人似乎是看准了沃伊塔出门的空档才来的,正在客厅里自斟自酌的库布没法再次称病躲开,只得让他进来了。
斯科蒂斯又拿出了上次给沃伊塔看过的那副图给他看,虽然他刚刚被维西公爵骂了个狗血淋头,但他还想再试一次,他想用文明而体面的方式解决这个问题。这个国家始终要往前进,不能永远都待在这个大贵族、有组织犯罪集团和特务机构横行的泥潭里。
“老爷子,这些土地应该都是您家的,虽然在登记机关那边您找了一些人代持,但大家都知道这是您家的。”
斯科蒂斯试图通过表达他已经看穿了纳达家那个代持的花样来实现双方对话的破局。库布咧开嘴笑了起来,他原本不屑于和斯科蒂斯说话,但斯科蒂斯挑衅似的发言还是让他忍不住开口回复了。
“你们想要我的土地做什么呢?开发?别说笑了,我活了那么些年,不知道听过多少次开发了。我现在还能好好活着,就是因为每次你们这些人喊开发的时候,我都紧紧攥住我手里的土地。我虽然不清楚你们那些高端的把戏怎么玩,但我知道,土地上长的粮食始终是粮食,吃不死人,但你们那些纸做的钱可就不一定了。”
“金融不是一个骗局,开发也不是。土地要是都只用来种粮食或者养羊,我们就不会有进步。就说现在,朗度战事陷入了僵局,没有足够的经济助推,我国将无法在朗度打开局面。之前的投入和牺牲就很有可能会白费了。包括您的女儿,想想她是为了什么才变成残疾的!”
“谁给你这个胆子跑来我家和我说我女儿的?你知道你们为我女儿的腿付了多少钱吗?只有五万镑!如果不是有我守着这些地,她说不一定现在就在哈特堡的某条你一辈子都不会去的地铁通道里坐着乞讨呢!”
斯科蒂斯被库布骂得哑口无言。与库布猜测的不同,他的确去过哈特堡的地铁,他去那里是想要估算城市的人流量,寻找潜在的商业热点地带。结果却在通道里看到了许多在乞讨的人,其中一些穿着旧军装,都少了身体的某个部分。他们都把自己的勋章放在自己的罐子旁边用来乞求更多怜悯。
看着斯科蒂斯死灰的脸色,库布心中暗爽,这种抱上一条大腿就以为自己是来拯救全人类的年轻人就是应该被好好教训一下。
就在两人的谈话陷入僵局的时候,沃伊塔刚好从外面回来,她把外面的大衣脱了递给女仆,露出了里面那条惹眼的红裙子。库布看了一眼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儿,觉得胸口有闷了起来,都什么时候了,她还是不忘记出去找乐子。他并没有开口说她,反而希望她安静地上楼去,不要过来给自己添乱,再等一会,他就可以成功把斯科蒂斯赶出去了。
可是沃伊塔并没有让他如愿,她走过来,热情地和斯科蒂斯打了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