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特里把沃伊塔带进了最里面的一间办公室。那里有一个老师傅正戴着目镜,在一块带毛的羊皮上仔细看一块蓝宝石。那块宝石不知遭遇了什么,中央出现了一条巨大的裂缝。
沃伊塔拿出那块红宝石的时候,即使是最近见多了各个落难的贵族家庭里流出来的传家宝,老特里和坚定师都抑制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老特里迫不及待地接过那颗宝石,夺过师父的目镜有些贪婪地鉴赏了起来,一边鉴赏一边连连感叹说,即使是当今皇后大婚时带的那个冠冕上的红宝石也比不上这颗。
沃伊塔觉得有些好笑,难道他这种半黑不白的金匠还能真的见过皇后的冠冕。
看完宝石后,老特里又叹了一口气,把沃伊塔早就预料到了的有价无市的局面和她说了一遍,想要说服沃伊塔把宝石交给他,切割成更容易脱手的小块。
沃伊塔却推脱说,自己只是奉父亲的命令带宝石过来供他鉴赏,剩下的决定都有她父亲库布来做。
老特里这才发现她是库布的女儿,觉得刚才自己的一些行为似乎不那么合适,忙着向她道了歉。
沃伊塔冲他笑了笑,把宝石小心收回了盒子里:“您做您的生意,又为什么要向我道歉呢?”
说完,她掏出那个诺格送给他的钻石递给了老特里,见他又有些吃惊,只说:“这是一位友人送我的人造钻石,我觉得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把它镶到戒托上日常装装门面。”
老特里听她这么说,便也不深究钻石的来历。拍着胸脯说交给他好了,保证做的比市面上那些只知道花钱打广告的牌子货强。
之后沃伊塔留一周时间处理了哈特堡这边剩余的事务,准备借口北方航线的事务繁忙需要她回去处理离开哈特堡。
听说她要走,奎尔因公爵夫人特地赶来,为她送了一张有皇帝印鉴的文件。
“陛下考虑到那个案子牵涉复杂,考虑到眼下又是该安定人心的时候,所以不便直接干涉。这张赦免书您拿回去,给大法官看过之后他自然会安排的。虽说比直接还他清白要差一些,但总是能让您的丈夫从监狱里出来,无论如何也比现在强一些。”
沃伊塔心想,这也算是亚辛再欠自己一笔人情债,便诚恳地向她道了谢。
讲完赦免的事情,奎尔因公爵夫人却还是一副不想走的样子,她踟蹰了半天才开口说道:“您也知道维西家是我的娘家,虽说我这些年与他们来往少了,可总不能就这样看着他们统统死在北边。我也不奢求什么,苏文·维西子爵有一对儿女,请您务必要做他们的保护者,让他们活过这个冬天。”
她这话说得在情在理,但沃伊塔总觉得她的目的并不良善。
如果说真想保住维西家,救苏文或者其他已经成年的男丁或许是更好的选择。而公爵夫人上来点名就要保护苏文那两个年幼的孩子,恐怕只是想等皇帝气头过去了,找理由为自己娘家平反,再拿两个孩子为由头,把维西家的家产控制在自己手中而已。
然而,沃伊塔和维西家也算不上有什么交情,所以即使猜到了,她也假装不知道。摆出一副深受感动的样子,拉着公爵夫人的手,向她保证说一定会庇护苏文的两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