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做完第一次植皮手术的布尔克依旧待在无菌病房中,禁止任何人进入探视。
沃伊塔隔着玻璃看了被绷带缠得看不出人样浑身插满管子的布尔克一眼,觉得这对于他本人来说未必是件好事。
面上的形式走完,奎尔因公爵夫人把沃伊塔邀请到了医院的贵宾休息室中喝茶。她把一张纸条压在了沃伊塔的茶杯下面,把茶杯推到了沃伊塔的面前。
沃伊塔拿起茶杯,打开纸条发现正是那天公爵夫人在自己笔记本上写的那张,其中大部分人名都被划掉了,只剩两个。
一个是舒拉·沃姆金斯·西波斯。另一个则是孔特·乌拉斯·乌里诺斯。
想必驸马的人选就在这两人之中了。
奎尔因公爵夫人缓缓地喝着茶,说了一句有些古怪的话:“我的朋友,我这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事情了。”
沃伊塔抬头看她,一时无法分辨这是不是她的绝交宣言。
公爵夫人惨然一笑,又补充了一句:“家族里最近的事情非常繁忙,我已经向内阁递交了辞呈,之后准备把时间专心用在我原本该做的事情上。”
沃伊塔假装没有听出她话里的意思,装出一副以为她只是要去休养的样子:“您是应该好好休息一段时间,等布尔克少爷好些了,你们去安静的乡下休养一段时间也不错。”
公爵夫人却还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她不再答话,只是愣愣地看着手里的茶杯。
从医院出来,沃伊塔顺道去打听了一圈纸上剩下的两个人是谁。舒拉·西波斯伯爵是皇后的外甥,他父亲因为兄弟被卷进之前的政变中,已经死在北方了,空给他留了个头衔。
而孔特·乌里诺斯则是皇帝堂侄,只不过由于他多情的父亲当年执意要娶平民出身的女子为妻,导致被取消了贵族头衔。甚至他连姓氏也继承自母亲而非父亲。
看到这两人都是皇帝核心家庭成员的近亲,沃伊塔松了一口气。倘若皇帝真狠下心,从权臣或者有实力的大贵族中挑选女婿,恐怕还不好对付。但到了这个节骨眼上,还要让自己的近亲属优先,保证小家庭的利益,就会让他们损失很多潜在的盟友。
而敌方盟友变少,对于沃伊塔来说,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心情不错的沃伊塔回到了家中,刚脱下外套,就看见耶科夫站在门厅里,冲她笑得不怀好意。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不善的脸色,耶科夫解释道:“您可别误会了,我虽然不是什么绅士,但也不至于要在您和我分手之后还死皮赖脸地缠着您。我今天可是被正式邀请来的。”
正说着,库布也走了出来,摆出一副真正主人的派头对沃伊塔说:“家里来了重要的客人,你别磨磨蹭蹭的。”
客厅里,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正在悠然地踱步,挨个观察着那些沃伊塔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来头的奢侈陈设,似乎非常乐在其中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