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他们两人在我家借住一晚，反正我这房子有主卧有次卧有客房，比我在承太郎家附近的那间单身公寓要大一些。
由于我对外宣称换了新身份的吉良是我的室友，所以这里也有一些男性的用品，尽管吉良从来没有在我家睡过。
他一直都把我家当中转站，一直都住在荒木庄的，毕竟凭空出现在某个地方，这不符合他对平静生活的追求。
挺好的，趁早习惯。
承太郎他们估计没有反派那么没有羞耻感，所以我把他们安排去次卧和客房后就没去找他们了，被我用触手玩了一遍，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留下心理阴影。
尤其是花京院，他的绿之法皇可是触手系的。
就在我准备睡觉时，从窗户的缝隙飘进来一些尼古丁的味道，这里只有承太郎是抽烟的，但是有了徐伦之后，他就很少抽了。
也许是刚刚那场疯狂的play让他有些怀疑人生了。
我靠在窗边，听到阳台上花京院和承太郎的对话，天地为鉴，我真的不是在偷听，只是我听力太强了而已。
“我以为你早就戒烟了。”
这是花京院的声音，承太郎默不作声，空气中的烟味浓郁了一小会儿，是他在把烟吐出来。
“偶尔抽。”
承太郎这么回答，一如既往的言简意赅。
冷静下来——或者还没冷静的两人，在阳台吹风，让头脑冷静，一时间都没有说话，我也不知道是他们男人之间沉默的交流，还是用替身在加密通话了。
“花京院，你觉得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承太郎的问题问得没头没脑的，花京院没有立刻回答，也许是在反应他的问题，又或者是在思考怎么回答，正在组织语言。
“你应该比我更了解她。”
花京院回答了跟没说一样，把问题又抛了回去，承太郎叹了口气，深深地吸了一口烟——我猜的。
“你就说你的想法。”
衣服布料摩擦的声音，我猜是他们换了个姿势站着，他们穿的是两套浴衣，因为我懒得准备不同码数的衣服了，反正浴衣都挺宽大的，谁穿都可以，而且还方便。
“她哪里都好，只是不爱我，不爱你，不爱任何人。”花京院的声音像是来自飘渺的远方，他轻轻笑了笑，“或许刚刚那么做，也只是因为她觉得开心。”
“任性的家伙。”
承太郎哼了一声。
两个人又沉默了，我在窗边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人说话，只有夜晚凉风吹过的声音，枝叶摩擦的声音，隔壁川尻家传来的几声猫叫，偶尔还有鸟飞过时翅膀扑腾的声音。
我透过窗子看向天空，杜王町算是个乡下地方，很平静的一个小镇，植被覆盖率也很高，还有农田，因此空气质量也是挺不错的，即使刚放过烟火，星星依旧清晰可见，整片天空都是星星。
难怪吉良即使被追杀了，也不愿意离开杜王町躲到别的城市去，这里确实是能让人沉静下来的好地方。
就是人均替身使者这一点不够平静。
我在二号宇宙基本没能见到过这样的夜空，大城市污染严重，处除了地上跑的，天上也有不少飞行器，还时不时有外星人降落。如果我想看星星，也许只能去那个与世隔绝的大草原，或者直接去宇宙近距离看了。
“她并不排斥接吻。”
突然有人说了一句，听声音好像还是承太郎。
“间谍也会用上美人计，别忘了她曾经说过她在那培养间谍特工的组织里学习过。”
花京院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无奈，阳台那边传来了烦躁的沙沙声。
“所以她接吻就像是完成任务，根本感受不到她的情感。”
承太郎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烦躁，花京院赞同地提高了音量：“对！就是这种感觉！”然后怕吵到我，又放轻了声音，“明明按照她的说法，那个组织里的女孩都是抛弃情感的，但她其实并不是完全没有感情的人，她开心会笑，难过会沉默，生气了会释放杀气，也有很多喜欢的东西，就和普通人一样，唯独在这方面特别棘手。”
那就不要纠结这方面的事情了嘛，再纠结下去也是没有结果的。
花京院其实说的也没错，那个组织确实也教过类似的东西，他们并不会觉得女孩年纪太小，不应该学这些，因为每个年龄段都有需要新学的东西的。年纪小的女孩，是最容易令人放松警惕的存在，她们看起来弱小、无害，像是花朵一样脆弱不堪，却能趁人不备杀人于无形，连我的一位身经百战的女特工朋友，也曾经差点栽在一个小女孩手上。
而更重要的一点，也就是花京院提过的美人计。这些间谍特工组织，并不会随随便便针对普通人，他们的目标一般都是位置比较偏高的领导层。而很多的上位者，都有着难以启齿的癖好，就看他们的道德水平有多少。
弱小的女孩能够燃起他们的征服欲，当这样的女孩对他们表达出爱意、依赖和仰慕，他们的虚荣心会膨胀，放松警惕的同时，也不会把这样看起来一只手就能捏死的柔弱小花放在眼里。
所以接吻在那个地方还真是必修的知识。
我个人的羞耻心其实不算高，就算是被看了裸体也觉得没什么，反正不会少两块肉，只是道德让我时刻注意仪容而已，虽然我的道德感也不怎么强。
不过看是无所谓，动手就不行了，毕竟这是侵犯到我的行为了。
所以，也许就跟承太郎说的那样，接吻对我来说似乎就像是完成任务一样，就算我在学习这件事儿的时候有多么敷衍，我也还是把它当任务完成了。
毕竟在此之前，我从来没有体验过因为爱而接吻的经历。
“她也不是不喜欢我们，事实可能正好相反，但是她对我们的喜欢，并不是男女之间的喜欢。”花京院继续分析下去，斟酌了一会儿，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汇和语言，“不知道承太郎你有没有玩过galgame，我总觉得她对我们像是在玩galgame一样，会和我们聊天，会送我们礼物，会帮助我们，会保护我们。”
“Galgame？”
承太郎像是第一次听说这个词，花京院简单给他进行科普：“一种可以与动画美少女进行互动的电子游戏……你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承太郎，你又不是第一次知道我的兴趣爱好。”
“呀嘞呀嘞，比起galgame，我觉得她更像在玩养成。”
我估计花京院是给了他一个「你还知道养成？」的眼神，因为承太郎下一句也是说「你别这么看我。」
“养乔纳森，养DIO，养老头子，养我，养乔鲁诺，还有仗助和徐伦，我们乔斯达家都被他养了个遍了。”
“乔斯达先生不是调侃过她是你们家的祖传家教吗？事实不也如此，DIO曾经不也是乔斯达家的养子，说是养成也没毛病。”
“哼。”
承太郎这一声哼听起来不怎么高兴。
我觉得他们两个说的话都很有道理，我对他们就像对待喜欢的纸片人一样……
不对！
等一下，我这不是又梅开二度了吗！
上一次梅开二度，是因为我的不着调而让好友受苦，这一次梅开二度，是我再一次把自己放在上帝的角色上了。
在二号宇宙时，我其实并不知道我正身处于一个电影宇宙，因为我没看过任何一部关于他们的电影，也一点都不了解，只不过那会儿我对主要角色以外的人都是记不住的而已，这才稍微推断出我在一个拥有完整剧本的故事里面。
那时候我刚得到了无敌的能力，认为自己秒天秒地无所不能，虽然不想承认，但我那时候确实隐约是有种高高在上的态度在心里的。在我的潜意识里看来，我能够随意掌握别人的生死，我能随意掌握一个种族的存在，如此无所不能的我，自然会有些高傲了。
后来我找师傅和小王子谈过心，因为他们两个即使知道自己身处故事当中，他们也不会在意的，我甚至觉得他们两个是早就有所察觉了。
再后来，我就摆正了态度，和朋友们平等相处，从来不会因为自己比他们所有人强就一意孤行不听指挥。
回过头来想想，我现在和以前完全是两个方向啊……因为我知道剧情，所以我高傲了吗？因为我可以轻易救下任何人的命，也能随意解决别人，所以我才和大家有了距离感？因为在我心中，他们依旧还是纸片人，所以我根本没考虑过和纸片人在一起，也不会因为纸片人动心而爱上他们？
……不不不，倒也不必说爱上谁，我只需要改变一下对他们的态度而已，都明显到被花京院察觉了，我果然还是需要正视他们。
除了必要的剧情之外，他们可都是好好地在生活的，剧情可以说是他们的一个命运点，除此之外，他们就是他们，而非某个角色。
他们就是他们，是活生生的人，是一个独立的个体，除此之外才是角色，我不应该一直用对待纸片人的心态去对待他们。
我需要改变自己的态度才可以。
承太郎和花京院之后再聊了什么，我也没有再往下听了，正打算睡觉时，躺在床上的我开始了深夜迷思。
态度端正是端正了，但还是有个问题没解决啊。
我根本不知道动心是什么感觉，更不用说喜欢人或者爱一个人了，我是不是应该把这个问题弄清楚？我觉得我应该是保持冷酷无情的状态保持得太久了，以至于到现在，我的情绪都是冷冷淡淡的，人工智能都比我有感情得多，这不应该，也不可以。
但是这好像挺不容易啊，这也不是我能控制的。
算了，还是先解决那个问题吧，认识的人那么多，总有一两个能给我个答案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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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喜欢和爱是什么感觉的Z小姐，躺在床上思考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睡醒再说。
社畜总是起得很早，所以Z小姐也得一大早起来给吉良变身，毕竟进了荒木庄，任何伪装都是不存在的，所以她只能每天早上帮他套个新皮肤。
好在Z小姐也有晨跑的习惯，不至于起不来，虽然她偶尔也会赖床不起。
既然不是在Z小姐家居住，吉良就再也没有给她准备过一次料理，他现在一直在荒木庄解决吃住的问题。其实吉良对这样的生活还是挺满意的，虽然那个吸血鬼大半夜会wryyyy地鬼叫个不停，但好在他选的房间还是挺远的一间，戴个耳塞就一片清静。而DIO和他的作息又是日夜颠倒，吉良平时也不需要和他接触太多。
就是偶尔会遇到那几位究极生物，但只要不惹他们，他们一般都采取无视的态度，总的来说相安无事，比在意大利那会儿好多了。
“轻一点儿，承太郎在这儿。”
吉良开门的手顿了顿，那张社畜特有的生无可恋的脸上露出了惊愕到仿佛见了鬼的表情，承太郎在这里这件事，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一提到承太郎，他耳边就仿佛响起了「欧拉欧拉」的声音。
一朝被欧拉，十年怕阿强，这是任何人都适用的。
吉良不想去思考承太郎为啥会在这儿了，他忙不迭地打开门，赶紧溜去上班，还不忘关门的时候动作放轻。
Z小姐在吉良前脚刚离开时，后脚就瞬移出去了，虽然承太郎和花京院两人因为昨天熬了会儿夜现在还没起，但没起和没醒是两回事儿，两声关门声是会遭人怀疑的。
“吉良先生，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Z小姐晨跑的时候追上了脚步明显比平时更快的吉良，后者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稍微放慢了脚步。
“在外头别这么叫我。”他先纠正了Z小姐的称呼，要是被人听到了，那会很麻烦，“你问吧。”
“喜欢或者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吉良用狐疑的眼神打量着Z小姐，看她没有开玩笑的意思，才认真地答复：“我没有喜欢或爱过谁，你也知道我的性取向是什么，你问错人了。”
“但是你不是把它当女朋友的嘛，你就说说你是什么感受呗，或者你看着我的手回答？”
Z小姐把她的手伸到吉良面前，他抬手把她的手抓住，免得遮挡视线，却突然发现他们两人的手放在一起，竟然迷之般配。Z小姐的手骨节分明，手指修长，而吉良的手却被Z小姐在给他变身时变得和一般的男性的手比起来稍微有些秀气了。
其实真要说的话，吉良本身是不讨厌Z小姐的，只不过和她在一起总是会被打破平静，但是她又可以把他带回平静，所以吉良对她的感情还是挺矛盾的。
说到底，他还是不擅长和「完整」的女人相处。
吉良停下脚步，做了个十指相扣的动作，仔细地欣赏了一会儿后，才恋恋不舍地放开。
“我会想要好好地照顾好你。”
他这句话也不知道是对着Z小姐说，还是对着她的手说的，得到答案的Z小姐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和吉良告别后继续晨跑去了。
吉良低头看了看自己刚刚和她十指相扣的手，那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她的手的柔软和温度，和以前那些僵硬冰冷的手是不一样的感觉。
吉良摇了摇头，把多余的想法抛出脑后，继续平静地去上班了。
【想要好好地照顾对方。】
Z小姐自动把吉良的话翻译了一下。
【那我照顾的人也太多了。】
就像承太郎说的，Z小姐身为乔家祖传家教，她从小照顾的人可不算少。除了承太郎提到的，还有桑塔纳和瓦姆乌，就算大部分时间是艾西迪西和卡兹在照顾，但自从他们能走能说了后，他们两个可是跟着Z小姐学习的。
这个回答似乎不具有参考价值，Z小姐继续往前跑，其实她根本没有确切的晨跑路线，就是跑到哪儿算哪儿，反正她永远都能找到回去的路。
路上陆陆续续都是要去上学的学生，Z小姐迎面碰上了康一和由花子，康一对她打了声招呼，由花子却因此而有些不高兴，略带敌意地看着Z小姐。
“啊，遇到你们真的太好了，你们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当然可以。”
康一很爽快地答应了，由花子不太乐意，但看在康一的面上，她还是勉强点了点头。
“我想知道，喜欢或者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你们能回答我吗？”
“诶、诶——？！”
康一没想到Z小姐会问这样的问题，他的脸微微红了起来，眼神若有若无地飘向了由花子。时刻关注康一的由花子自然捕捉到他下意识的动作，心情一下子就变得好了起来，对眼前这位打扰他们二人世界的Z小姐，态度也稍微好了一点。
“会、会觉得她很可爱，会经常想起她，看到她又会紧张又会开心。”
“康一君！”由花子听着康一对表白，很开心地抱住了他，心情很好的她也不介意回答Z小姐的问题，“喜欢或者爱一个人，我会无时无刻都在想着他，会觉得他很勇敢很帅气，觉得世界上一切都没有他好，并且会对他有很强的占有欲，如果有人敢接近他，我会非常不开心的。”
“由花子……”
小情侣周围开始冒粉红色的泡泡，猝不及防吃了一嘴狗粮却毫无意识的Z小姐直觉她不应该在这里当电灯泡，于是简单地道了声谢后就离开了。
【会放大对方的优点，简单来说就是戴上了滤镜，还有占有欲。】
Z小姐郑重地思考着，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想不出任何一个她会产生占有欲的人，于是换下一个关键词。至于优点或滤镜，她看人都是很客观的，从来不会戴上滤镜，大概是因为她是全员厨，对所有人都是一样的感觉。就算是DIO这样一个天生恶人，Z小姐也能挑出他的不少优点，却从来不会否认他的缺点。就连她想要报仇的迪亚波罗，她也从客观角度承认他是一个不错的老板。
Z小姐又跑了一会儿，认为今天的任务达标了，于是开始往回跑。
回到家里，承太郎和花京院已经换好了昨天清洗干净的衣服，正坐在餐桌边上吃早餐。
“哦，Z小姐晨跑回来了，这是你的那一份早餐。”
花京院抬手招呼她，承太郎无比自然地把多出来的那份早餐往旁边推了推，仿佛这里就是他家一样。
Z小姐应了一声，回房间收拾好自己后才回到餐桌上，她吃了一口三明治，一下就能从味道猜到这绝对是花京院做的，承太郎估计最多就是给她倒杯牛奶。
“问你们一个问题，我想了一晚上了。”
“嗯？”
花京院看了过去，承太郎也从报纸中抬了抬眼。
“喜欢或者爱一个人，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啊？”
Z小姐脸上的困惑不是作假，就算她晨跑途中得到了三个答案，她也依旧是不解此惑。承太郎和花京院无声地对视了一眼，花京院微微笑了笑，他脸上淡粉色的伤疤都显得格外温柔。
“Z小姐，我以前就对你表达过喜欢，那么我就再说一次吧。”花京院轻轻执起她的手，“我喜欢Z小姐，见到你会很开心，和你在一起会很舒服，我会想要一直陪伴你，想要给你温暖，想要让你也有一个依靠。Z小姐总是能给人带来安心，我也想要让你因为我而感到安心。”
“噢……”
Z小姐愣愣地眨了眨眼，觉得花京院有种答非所问的意思。
承太郎「啪」地一下把报纸合起来扔在桌上，走到Z小姐的座位旁边，一把把她拥入怀里，给了她一个又紧又结实的拥抱。
“感受它。”
承太郎低声在她的耳边说。
Z小姐被他转移了注意，她能感受到承太郎温热的体温，感受到他藏在衣服下结实的肌肉，感受到了他比平时要快一些的心跳。心跳声经过两人紧贴身体传到了Z小姐的耳朵里，强劲有力，如雷贯耳，比起平时承太郎那沉稳的心跳完全不同。
Z小姐偏头看他，正好撞上承太郎像狼一样的视线，看到了他卷翘又长的睫毛，除了仗助都有的乔斯达家的绿色眼睛。
还有略微放大了的黑色瞳孔。
这样的生理变化，就是喜欢的表现，承太郎知道Z小姐绝对是能明白的，毕竟他的生物也是她教的。承太郎从来就是做多于说，他不会在口头上表达什么感情，他只会落实在行动上。
这也是非常承太郎的一种表达喜爱的方式。
“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