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陆家已是夜深。
顾深依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楼、怎么回到房间的。
屋内灯是亮着的，陆霆琛也没有休息，笔直的坐在沙发上。他已经换上新的睡衣，深蓝色很衬他。
灯光些许昏黄，陆霆琛被包裹的有些温柔。
“顾绍海打了你？”他开口，语气里难免带着几分冷意。
顾深依的脚步一顿，看住陆霆琛。
当陆霆琛抬起眸时，顾深依选择了逃避。
她的眼神里满是逃意，闪烁的根本不敢与陆霆琛对视。
陆霆琛忽然站起身来，一步一步走到顾深依面前，盯住她泛红的脸颊看，再一次问：“是还是不是？”
顾深依下意识的后退两步，摇摇头，偏过脸回答：“没有。我爸从来没有打过我。”
“没有？”
陆霆琛笑了，是被气笑的。
她从前只知道这丫头能隐忍，没想到这么能忍，都到这个时候了，还在帮着顾绍海讲话。
一个人到底有多善良，才会将那些事都一笔勾销。
陆霆琛再一次对顾深依刮目相看。
头顶似乎是传来一声叹息，随后顾深依便感觉有一双手轻轻抚上自己的脸颊，手指冰凉却温柔，在她的伤口处停留了许久。
“他下手可真狠的。”陆霆琛眸子里是心疼的。
到这份上了，顾深依不好再反驳，也没有说一个字。
她将头埋低下去，沉重的再也抬不起来。
看到顾深依这个样子，陆霆琛不免生了几分怒意，眉头深锁着，“三个小时前我跟你讲过的话忘记了么？我告诉过你，要自己学着强大，这样你才能保护自己，保护身边的人。可为什么还是要忍气吞声呢？”
他的语气不太好，但却是真心诚意的，他不想看到顾深依被吸血的顾家再次压迫。这样好的年纪，应该是自由的，应该是烂漫开心的。
可是这些，顾家都没有带给她，带给这个善良的丫头。
陆霆琛在心中又叹了一口气，眸子里的情绪变的复杂。
顾深依马上摇了摇头，“没有。”
陆霆琛严肃着一张脸，道：“既然没有，那就不要委曲求全。你不欠他们任何一个人的。你要知道，你是为自己而活的，不是为他们活着的。”
“我都记得的。”
顾深依终于抬起了头，和陆霆琛四目相对。
如果不记得，她当时也不会选择和顾绍海谈条件。
如果不记得，她当时的态度也不会那么强硬。
陆霆琛说的每一个字，她都记得分外清楚。
“冰箱里有冰袋，敷一敷吧。明天不要肿了。姚景姿那双眼睛可毒着呢，别给她抓到什么蛛丝马迹了。”
“嗯，我知道。”
“休息吧。”
陆霆琛又恢复到冷冷的态度，自己去了次卧睡觉。
顾深依吸了口气，冷静下来后去小冰箱拿了冰袋，敷在有些肿起的脸颊。她很纳闷，小冰箱里明明只有矿泉水，什么时候多出来的冰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