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德令望云端这么一说,都虞候漆雕卉也大为惊奇。
她往前站一步,笑道:“要这么论,臣居然是薛仆射的师叔辈分,这也太离谱了吧。”
元贩大帝笑道:“人间的事情带到神界来其实说不清。比如投胎转世,望爱卿是炎朝首任肆正,封市公、平神。而寡人是黄朝首相蚩尤,望爱卿前世比寡人至少早五百三十年,因为炎朝的国祚五百三么。这又怎么论呢?”
望云端被元贩大帝这么一说,惊得目瞪口呆,自己从来没考虑过这个问题。漆雕卉也不知如何说话,呆愣在那里。
元贩大帝看将他们吓到,一时哈哈大笑:“既然做了神明,正如神农大帝所说,都是一样的神明,只不过职事分工不同罢了,人间的很多事情就不要带到神界了。”
望云端忽然想起来一条,惊道:“难怪薛仆射节镇义成军的时候,对臣等这么厚爱,莫非冥冥中他也觉到了这种亲近么?”
元贩大帝笑道:“薛楚玉一定给儿子薛嵩说过师承关系。寡人获封第一贩神之后,他们薛家至少嫡子会掌握这些。因而薛平只是表面不说破,内心是很亲近的。要不然,他怎么就敢第一个打破官商禁律,断然起用你们呢?”
竹木贩神、隆虑子、平德令望云端听到这里,禁不住热泪盈眶。
是啊,薛仆射起用贩夫做朝廷正官,成为将军,的确是冒了极大的风险,满天下的节镇只有他的帐下有贩夫。不但如此,还首开贩夫助军的先例,使胡轸封公封神。到这里就找到了薛平的思想原动力了。
这也是他为什么会在家里设置朝歌三贩神牌位进行跪拜的原因。
望云端想到这里,翻身对元贩大帝跪下,奏曰:“臣没有陛下在华胥寨及朝歌元圣宫的点化,哪有后来一步步成为将军又获封第三贩神?陛下点化之恩,纵然五岳、昆仑之高,亦难以胜过。”
元贩大帝也禁不住伤感,亲自过来将望云端搀扶起来,笑道:“既已成就道果,就不是一个人的福分,而是要担负更重的责任。咱们还说薛楚玉为什么会改名伍思瑾。”
元贩大帝继续布道。薛楚玉之所以改名伍思瑾,那是为了铭记他曾经是元贩大帝的五弟子。
严格来说,不算儿子子祝寿,西面是大师兄,他是五师兄。下面的陆悬、戚纯、巴我、九寒,也都不是本名,都是为了铭记曾经在贩门为徒。
因而,薛瑾就成了伍思瑾。因那时候官商禁律森严,元贩大帝是经商的,薛仁贵是郡公,国之栋梁,为了不给薛家惹祸,就每每在贩卖冬凌草的时候,到薛府去传授武艺。
薛楚玉在贩门的身份对其他所有门人弟子都严格保密。子祝寿也只是知道元贩大帝教授他武艺,并不知道薛楚玉曾经拜师。
而陆悬被逐出师门,到底是为什么呢?
原因其实很简单,陆悬被元贩大帝带着经商,偶尔到了薛府,薛楚玉喝多,禁不住在陆悬面前称呼元贩大帝为师父。
陆悬从此往薛府跑得很勤,与薛楚玉结下较好的情谊,还每每在人前炫耀与薛府如之何。
元贩大帝三令五申不得讲出薛楚玉的徒弟身份,陆悬就是不以为然,屡屡犯禁,被元贩大帝一气之下将其逐出师门。并严格约束,他其若敢再卖弄这个,元贩大帝一旦听说,定斩不饶。
漆雕卉听完,感慨不已:“其实,陆悬师伯被这样逐出师门很冤枉的。这就知道了,难怪他会跟宋公涯提及去渤海国太白山相会伍思瑾师伯,讨教彭祖还童功呢。看起来,陆悬师伯并不坏,没有杀人之念。”
元贩大帝被她这样说起,禁不住叹一口气:“兰蕊啊,贩神部还没踪影的过去年岁,官商禁律长达一千八百年,谁敢违逆啊。武皇首开封贩夫为神之先例,继而宪宗更是直接封贩夫为国公,这才有了现在的说话权啊。”
也是的,陆悬被逐出师门在那个时候,的确就是这么顺理成章。过去年岁,陆悬这样的命运还算轻的,他陆悬也不会埋怨恩师的。这个道理,望云端、漆雕卉怎不明白啊,这师徒二人顿时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看起来,漆雕卉对陆悬的评价是对的。元贩大帝对其心怀善念还是看好的,要不然早急眼了,也不会跟贩神贩仙都领部的平德令和都虞候这两位大腕说这么详细。
同样也看得出,元贩大帝对于将陆悬逐出师门不能释怀,感到心痛。那种年岁 ,还能怎么办呢?以逐出师门的代价,叫陆悬记住不要说破薛楚玉是商人徒弟,既是保护薛家也是保护贩门,更是保护陆悬本人。
元贩大帝说的已经很透了,望云端起而奏曰:“臣明白该如何做了,陆悬师兄和伍思瑾师兄那里,臣会设法亲自托梦,与他们促膝长谈。争取他们回到陛下身边,共同为我贩门发扬光大,为贩神天部傲然挺立出一份力。”
元贩大帝听望云端这么安排,禁不住眼含热泪,深情地说:“过去年岁,徒儿们哪个不是一肚子委屈,就是寡人不也是被逼得自献人头么?还好,碰上了则天大圣皇帝,将朕册封公爵还封神,换个皇帝,哪有今天啊。”
望云端拉拉漆雕卉:“陛下如无圣谕,臣等告退。陛下放心,臣一定妥善处理此事。”
元贩大帝向他们摆摆手,望云端、漆雕卉唯唯而退。
出来元信宫,漆雕卉对望云端做个鬼脸:“师父,元贩大帝陛下这两个徒弟的事情太传奇了,智之听了不知道作何感想?”
望云端瞪她一眼:“兰蕊,千万不可对任何神仙提及元贩大帝对陆悬的态度,伍思瑾的徒弟身份更不可乱说。元贩大帝对你我二神单独布道,胆敢乱传乱说出去,就是辜负了元贩大帝的信任,为师决不轻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