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庶出的,至于吗?你可要想清楚了,哀家这里的前面,求一分就少一分,你这次求了这件事情,以后再想求别的事情,情面不够,那可就求不了。”
虽然太后不太明白卫侯府的老夫人是怎么想的,不过这不妨碍她想答应这件事情。
皇帝一直在为这些老贵族头疼,卫侯府的眼线能多埋几个也不错。
而且就像她所说的那样,情分只有那么一些,求了一些,就少了一些。
下次再想求她,可就不那么容易了。
“臣妇想得很清楚,太后,您就不用劝臣妇了。儿孙自有儿孙福,臣妇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好,这件事情,哀家就答应你了。”
太后忽然又提到了另一件事情,她说最近听到不少卫侯府的消息,说卫主事是户部干得好好的,突然请了长期事假。
“正好你在这里,你就给哀家好好解释解释,卫主事一个户部的官,不好好做户部的事情,怎么突然研究起吏部的律法了?他这手伸的,是不是有点太宽?”
杨香薇的表情,立马严肃了起来:“太后娘娘,臣妇能反驳您的话?”
太后挑眉:“哦?你想反驳哀家的话?说罢,要是讲的有理,哀家恕你无罪。但要是你的理由,无法说服哀家,那就得有人受罚了。”
至于到时候罚的是为侯府的老夫人,还是那位卫主事,就是皇帝的事了。
“太后请问,王朝的律法制定出来是做什么的?”
“你说是为了做什么?”太后聪明的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把问题抛了回去。
“臣妇认为,朝廷的律法制定出来,就是为了让人遵守的,只有人人遵守了朝廷的律法,至上而下,上行下效,朝廷的律法才能畅通无形,达到长治久安,百姓安乐的目的。”
说到这里,杨香薇挺直了后背,脸上的神情也更加严肃起来:“臣妇的二儿子虽然只是户部的六品官员,但他是朝廷的命官,对于平民老百姓来说,他就是‘上’,可是他这个‘上’却连朝廷的律法都不清楚,他又如何做到按律法做事?他这个‘上’做不到,那他下面的人,如何上行下效?如果人人都这样跟他学,不懂律法,天下百姓都不懂律法,没有一个人懂律法,那又有几个人会遵守律法?到那个时候,人人都触犯法律,朝廷制定的律法又有什么用?”
太后一听这话,脸上的表情也跟着变得严肃起来:“后宫不得干政,你知道吧?”
“太后娘娘,臣妇从来没有干过政,臣妇也不会去做这件事情。但凡见到臣妇的人,恐怕没有几个人不知道臣妇是在庄子上出生的,连大字都不识几个,臣妇又有什么样的本事去干政呢?臣妇现在所做的,不过是教育臣妇的儿子罢了。以臣妇短浅的目光来看,臣妇的二儿子连个进士都考不中,实在是有负皇恩。好不容易受到先祖荫,封了一个官,能够为皇帝办事,这是何等的荣耀。臣妇绝对不能让自己的儿子给皇帝抹黑,所以臣妇能够做的,不过是让他成为一个不管发生任何事情,都不会触犯律法、堂堂正正的人!”
最后一句话,铿锵有力,直击太后的心。
她完全没有想到,对方所做的一切,答案居然是这个。
想来,皇帝恐怕也没有想到吧。
“你说的话,哀家知道了,哀家会如实告诉皇帝。”
杨香薇重重对太后一拜:“臣妇谢过太后娘娘。”
“现哀家干什么,哀家不过是传个话罢了。”
“可是若是没有太后娘娘传话,臣妇的这番话也没有机会说出来。就算说出来了,也不知道会过了谁的嘴,才会传到皇帝的耳朵里,至于传的话还是不是臣妇原本所说的话,就没有人知道了。臣妇非常荣幸,能够在太后面前说这番话,把臣妇的真实意思传达给皇帝,请皇帝放心,臣妇一定会教臣妇的儿子做一个堂堂正正的人,绝对不会给皇帝拖后腿,给皇帝抹黑。”
……
从皇宫出来,杨香薇觉得自己的腿都快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