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房宽明心里那样想,可是刘小军这家伙诡计多端,他说的话,还是得仔细想想,不能让他忽悠了。
他就在心里告诫着自己。
想明白了,他冲刘小军点点头,刘小军就转身往前走,他在后面不远处不紧不慢地跟着,心里也时刻警惕着。
刘小军进了一条老巷子。这巷子两边都是老旧的楼房,楼房之间也有红砖的围墙挡着,就在中间形成了一条一米来宽的巷道。
巷道里堆满了枯枝败叶,脚落在上面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配合了这幽静的环境,听着就有些瘆人。
刘小军走到巷子的中间,停下了,在那里等着房宽明。
房宽明一路跟着他走,也一路思考着刘小军为什么找他?
杀人灭口?他知道司老大的事情太多,怕他出来了说出去?
如果是这样,他在里面的时候,刘小军就有办法让他出不来,甚至弄死他,干吗还要费那么大力气帮他,让他早早出来?
考虑到性命无忧,他才会跟着刘小军走过来,要不然,他早就先跑了。
干混混的人,思维方式和正常人是有区别的,对危险的恐惧,让他们往往比一般人更敏捷,更警惕。
看刘小军站下了,房宽明就又在巷子头上犹豫一下。因为这种巷子,只要他进去,人家两头一堵,他就插翅难飞了。
刘小军见他在巷口停下了,就冲他笑笑,然后又招招手。
房宽明狠狠心,还是进了巷道,在刘小军对面站下了,像他一样倚着墙,不声不响,耳朵却时刻倾听着巷道两头的动静。
“聚香坊,你听说过吗?”刘小军问他。
他摇了摇头。
出来这一年,混的挺惨,他可没工夫惦记这些大饭馆。
“聚香坊你都没听说过?”刘小军有些不太相信。
他就苦笑笑说:“兄弟一天到晚的,只为了喂饱这张嘴活着了,哪有闲心打听这些不相干的?”
刘小军就看看他问:“你从我这里拿走了十三万,这么多钱,还不够你活的吗?”
他就又苦笑。
“我那操蛋娘们儿,花钱如流水,我挣的还没她花的快。”他说,“得亏我发现的早,逼着她把剩下的钱交回来,还总算不错,给我剩下五万。要是晚几天,特么熊娘们儿,估计一分都给我剩不下。”
刘小军就笑了说:“你这也是自找的。当初我就看出来,这个张晓晗不是个省油的灯,说你还不听。”
房宽明就叹口气说:“早知道她这样,当初我就不拦着老大,让弟兄们祸祸了她算了。”
“现在也不晚。”刘小军说。
“现在?”他一脸不解看着刘小军问,“老大还惦记她呢?”
“什么呀?”刘小军不耐烦地挥了下手说,“我的意思是说,把她休了,让她自生自灭得了,省的她祸祸你。”
房宽明就叹口气,过一会儿说:“她都跟我这么多年了,感觉就好像是自己家人一样。你知道我是孤儿院长大的,没有亲人。现在,她就是我的亲人。明明知道这娘们儿该死,不该要她,可是,心里已经不忍心了,连打她都舍不得了。”
说到这里,他就恨恨地骂一句:“我特么就是贱命!”
刘小军不打算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就转了话题说:“说聚香坊。这是个大饭馆,在老城区市府边上那条古街上。这几年上边注重搞旅游,要恢复这条古街,聚香坊这个地方火了,天天顾客盈门,利润海了去了。”
说到这里,他顿一下,看看房宽明的反应。
房宽明脸上依旧很平静,看不出任何喜怒哀乐来。
这小子在里面呆这几年,倒比以前更加沉稳了。刘小军心里就想,找他办这个事儿,应该是找对人了。
“老大看上那个饭馆了,想弄过来。”他说,“可是这家饭馆的老板不识抬举。”
说到这里,他就问:“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房宽明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这个,和当初他跟着司老大搞拆迁是一回事。当时唐城的拆迁公司也是有许多家的,司老大要独占那个市场,就得想各种歪点子,软硬兼施,把别人整的没法干。
只是,这个时代和那个时代已经不一样了,再像以前那样,明火执仗,用黑恶势力那一套,谁也不敢保他们。
“也用不着像以前那样来硬的。”刘小军就嘱咐他说,“合理合法,闹得他臭了牌子,没法挣钱就行了。”
房宽明想想说:“人少了恐怕不起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