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上,胡雪迎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随后,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李嬷嬷与盛清音听见动静,急忙转过头,只是刚一转过头,一个玉枕便迎头朝着盛清音砸了过来。
盛清音压根没有丝毫防备,只飞快地往后退了半步,只是那玉枕却已经近在眼前,径直砸上了盛清音的额头。
盛清音被砸得眼冒金星,跌坐在地。
“夫人!夫人!”李嬷嬷连忙上前抱住了胡雪迎:“夫人你好好瞧瞧啊,这可是你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女儿啊!你可不能啊……”
“来人啊!来人啊!”
李嬷嬷连忙大声叫人,门外的侍从便又跑了进来。
“快,将夫人绑起来!绑起来啊!”
一片慌乱,侍从好不容易才将胡雪迎重新绑回了床榻上。
李嬷嬷这才连忙将盛清音扶了起来,盛清音额上红了一片,被砸中的地方已经开始微微有些肿了起来。
“小姐,你没事吧?”
盛清音这才稍稍缓过神来,抬起手来轻轻碰了碰自己的额头,顿觉钻心刺骨一般的疼。
盛清音紧咬着牙关:“头晕,疼。”
李嬷嬷连忙道:“小姐,你让大夫给你开点药吧?”
床榻上,胡雪迎虽然被侍从绑了起来,可是面上却仍旧是一片癫狂,不停地挣扎着。
盛清音咬牙切齿地看着床上挣扎的人,眼中闪过一抹浓浓恨意:“她就一直这样?”
“大多数时候都这样,先前其实大小姐来的时候,瞧见夫人这副模样,就让奴婢们将这屋中能够伤人的东西都收了起来的,可是因为这枕头在床榻上,当时夫人睡在这枕头上,所以我们就没有收起来,谁能料到……”
“就只能这样绑着?没有旁的法子?”
李嬷嬷抬眸觑了盛清音一眼:“还可以用药,让夫人一直昏昏沉沉的睡着,睡着就行,就不会这样伤人了。”
盛清音自也想起了自己先前信誓旦旦地说过,安神药伤身,等胡雪迎的安神药过去,就不能再用了。
说过的话自然是不能收回的,安神药也不可能用的,一旦她同意了用安神药,就等于是向盛夜歌低了头。
盛清音深吸了一口气:“那就这样绑着吧。”
说着,又抬起手来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神情十分痛苦,身子也摇晃了一下,似乎十分难受的样子。
“小姐受了伤,还是先回去,或者在偏房歇一会儿吧,先去上点儿药。”
盛清音点了点头:“行,我先回去上点药,等会儿就过来。”
盛清音说完,便转身出了屋,在经过院子的时候,刻意抬起手来扶住额头,却将额头上的红肿露在外面,在众人的目光中离开了院子。
等着走出去一段距离,盛清音才将手放了下来,脚步微顿,脸上闪过一抹冷色。
“小姐?小姐可是难受得厉害?”丫鬟见她停下脚步,连忙上前扶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