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处禁地是个水潭,狐族日常生活饮用水都来自它,顺着条小渠流进村内取用,反而很少用上水沟的水。
听胡姥姥说上水沟的水染了风尘气,狐族喝了不好,用来洗涤用品倒是极好的。
我听不懂啥叫风尘气,总之就是不好。
而前不久,水渠内的水变了味儿,胡姥姥沿途查看水渠没发现疑点,便觉得问题出在禁地。
但,狐族历代的规矩,不许靠近禁地,更不许动禁地的水潭,下水更是不准许。
“爷爷,这地方咋比外面冷啊?”我说道,感觉很明显,越靠近水潭,寒意越重,现在六月天的,哪来的寒意啊。
爷爷瞟了我一眼,打定主意下水,说道:“又没你什么事,老实在岸边待着,拽紧绳子,没我的准许,碰了水潭的水我就抽你!”取粗绳困定在腰间,滑下水潭。
我无奈的叹口气,等爷爷潜水时,把粗绳绑树干上,准备偷偷摸摸的下水,实在担心爷爷的身体啊,只能用这个法子了,回头被抽也无怨无悔。
然而,刚走到水潭边上,粗绳剧烈的抖动,又归于平静。爷爷下水前交代,抖绳两下就拉,三下就是捞到东西。
这一下是什么意思?
我耐心等了半分钟,粗绳不见动,水潭却翻起泡泡,像什么东西要浮起来,我就不愿等了,抓住绳子往上拽。
咻!
粗绳射出水面,我一屁股坐在地上,看到地上粗绳——断了!
断口处结着冰渣子,似乎被冰冻过。
这时,水潭上面浮出了一个冰坨子,我定眼去瞧,竟然是爷爷被冰封了,还保持着划水的动作。
“爷爷!”
我错愕的叫道,人已经在水里扑腾,浑身就打了个激灵——好冷的水,如腊月寒冬的河水!
却顾不得这点寒意,我抱着冰封的爷爷游上岸。
说来也是怪,上岸两三秒的时间,爷爷身上的冰化了个干净,如果不是衣服头上的冰渣子,都不敢相信爷爷刚才被冰封了。
爷爷发了寒颤,低声说道:“回村……万……”人就昏死过去,还在发抖。
我背上爷爷,像背着块冰铁皮,直往山外冲,跑到木桥那里时,遇到小橘,它问发生啥事了,我没时间解释,只喊了句照顾好妮儿,头也没回的奔跑。
我心里只有一个主意,赶紧回卫生所找田敏,它是最近的医生。
可这里离的远,又是在山里头,我跑的再快,也看到了出来的弯月,所幸爷爷的身体也没那么冰了,只是人还在昏迷。
到留仙河和上水沟的交界处时,我已经累得头昏眼花,仅凭心里的意志坚持,“不能倒!爷爷的性命都握在我手上了!”
一头橘红色的大狐却忽然冲到我面前,妮儿抱着小橘坐在它的背上。
“爷爷怎么样呢?”妮儿慌张的问道。
我累的没多余力气说话,担心一松嘴就倒下。
小橘拍了拍大狐的头,那大狐叼起我往村里跑,还好天色已晚,村里没人走动,在妮儿的指引下,把爷爷送进卫生所,那大狐变成个影子,钻进小橘身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