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按下,刘医生的尸体冰凉刺骨,打了个嗝儿,眼睛猛地睁开,眼角挂着两滴泪珠子。
我吓得往后退了小步,僵直了身体问爷爷,“他是不是还活着啊?咋还哭了呢?”
想了想又不对,刚才明明都出现鬼魂。
爷爷的手掌落在我的背心,把我往前一推,说道:“怕个什么,早就咽气了,只是心愿未了,死时含着口.活人气,才这副模样。”
尸体和鬼魂都见多了,听完爷爷说的我就不怕了,抬眼就看到湿漉漉,浑身冒着寒气的刘医生站在我旁边,冷的我打了个寒颤。
我搓了搓手臂感觉有点冷,想着既然已经死了那就该瞑目啊,伸手去抹他的眼睛,手却被抓住了。
刘医生的鬼魂赫然扭头,脖子都扭曲了,死死的盯着我,仿佛我做了什么坏事一般。
爷爷双眼睁大,夺回抓紧我的手,说道:“找个不用的破碗来!最好缺了三个口子的!”
我不清楚怎么回事,连忙跑进厨房,妮儿就跟着我进来,在橱柜底下拖出一只碗,刚好三个缺口,洗干净擦干递给我。
院子里的爷爷大声催道:“好了没有,拿个破碗还慢腾腾的!”
“嗳!来啦,来啦!”
听到爷爷的喊声,我跟着急切起来,拿起破碗,两步出了厨房,到院子里就见到爷爷与刘医生的鬼魂杠上了。
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拿着破碗站在原地,那刘医生就直奔我而来,面目狰狞,好像我是他生前的仇人。
但,我跟他不熟的,平时很少见面,更别说结仇了。
不过,大概在妮儿来我家之前,刘医生住在卫生所,还带着个女儿,大家伙叫她囡囡,可漂亮了,像个瓷娃娃,我们村最小的孩子,大家都喜欢逗她玩,说长大了肯定是十里八村的一枝花。
我当然不例外,也很喜欢这个小妹妹,还经常进山里弄了野果子给她吃。
只是后来,听村里人说,囡囡被人贩子拐跑,卖钱了。
不久之后,刘医生就失踪。
除了这些,我把听到的告诉爷爷,爷爷念叨着,“可惜了,多好的女娃娃,本来给我家仲谋挑中的媳妇,就是小了些。”
这话说着没什么,可是被人家爹知道,那还不得气的,自古姑娘的亲爹就不愿意嫁女,毕竟是人家辛辛苦苦养大的娇艳花朵儿,一个陌生人路过就摘跑了,这气人不气人?
当然,爷爷就在家里念叨两句,不可能在外头嚷嚷,后来妮儿进门更是念叨都没有了。
所以,除非刘医生晓得这事,还真没别的事能跟我们结仇了,说不得我们帮他捞尸体,还要感恩才是。
“傻愣着讨钱啊?”爷爷喝了声,拦住了刘医生的鬼魂,“快去把两颗泪珠子拨碗里,再进后堂烧了符水,吞了它!”
吞死人的泪,我还是有点膈应的,在爷爷的压迫下,我也不敢不从,绕开他们,直奔尸体,碗口碰到眼角的泪珠子,骨碌一声滚进了碗里,竟然变成了冰珠子。
我诧异之下也没多停留,趁爷爷拖住刘医生的空档,一溜烟的跑进后堂,在鱼爹的供桌上抽出两张爷爷的符,点上了就吞下。
等我喝的时候,鱼爹忽然跳出容器,差点就落在地上,使劲的撞着玻璃容器。
“还知道关系你这便宜儿子,他喝了死不了。”爷爷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周身带着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