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妮儿早早的起床,与往日并无区别,做了早饭,开铺子做生意,让我守在前面,她在后面收拾打扫清洁。
秦.天来了,我才进后院,看见妮儿坐在后院的小凉亭里制作桃木令。
这次的桃花令与往常的区别很大,阴间文多了许多,写相当缓慢。
妮儿凝神静气的挥笔,鼻尖悬着汗珠子,与周遭的混为一体。
我走近她一刻钟之后,巴掌大小的桃木令,布满朱砂和牲畜血混合后写成的阴间文,她才发觉我来了。
妮儿说这是阴间文写的经文,用来超度鬼魂,叹了口气,说道:“也不知道行不行?”
想到昨天阿小显身,那个阴沉沉的笑容,和犹如实质的怨恨,我的心被捏紧了。
妮儿抬眼看了看天色,太阳已经到了十一点的样子,她说道:“快来了吧,你去前面等着,油桥村来人就说我们搞不定这事。”
我揉了揉头发,说道:“要不我们开个价,包圆儿了请人,把西南街的几位老板聚一起?”
“暂时不必要,你忘了爷爷教的?”妮儿说道,“这么说的目的就是坐地起价,捞坟时简秋平出的钱,他们占了大便宜,这回活该他们出出血。”
我觑了妮儿眼,看这说话做事的言行举止,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爷爷的孙女,我是入赘得女婿呢。
爷爷的这些个事,我知道的多,却是学不来的,最多配合爷爷,敲敲边鼓。
不出所料,我在前面和秦.天聊了两句,油桥村的两个人上门了。
“孙老板,可算找到你的店铺了。”
两个人,一个头发花白,看样子六七十岁,另外一个中年人,与简秋平的年纪差不多,就是比较瘦,皮肤黝黑。
说话的是年老的那位,油桥村辈分高,尊称陈七伯。
在捞尸骨的时候,很多事除了跟陈师傅沟通,就是找他做主定夺。
“陈七伯,为了昨晚的事来的吧。”上门是客,我请人进铺子,秦.天从善如流的端茶水,然后在柜台里头站着。
恰好有人过来买香纸蜡烛,秦.天就去招呼了。
陈七伯润了润嗓子,脸上的皱褶都挤出深痕,说道:“孙老板,开个价,我们来之前也打听了事,孙二爷捞尸讲规矩,你是他孙儿,我们也按照规矩来吧。”
这么直接,一副上门做买卖的样子,没别的拐弯抹角。
我喜欢跟直接的人打了当,不得脑子,可眼前的这位陈七伯,他的直觉令我很不得劲。
具体哪里不得劲,我也说不上来。
“这件事儿,我们办不下来。”我按照妮儿的话说道,“昨晚您也看见了,我们也了解整件事的个中缘由,所谓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即便成了鬼魂,阴曹地府也会还个公道。阿小死了这么多年,滞留阳间,不投胎转世,我不说,您也想的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