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旅店,实际上却很寒酸,跟洛阳的大部分地方都没法比,考虑到这只是一个小镇,我又觉得还算不错。
旅店应该是老板自己家盖的二层楼改装,进去之后,也没有前台什么的,一楼的一间屋子里,老板正跟不少人打扑克,时不时骂上几句脏话。
“吗了个比!”
哪怕已经入秋,他还是不嫌冷,穿着两根筋,嘴里叼着烟斗,此时一把甩掉所有牌,看来是输着急了。
其他人放声大笑,场面说热闹也行,说混乱更合适。
我随便看了两眼,这些人有的穿着毛衣,有的还穿半袖,年轻的嘴里叼着不知道哪买的烟,年纪稍长的,身上居然有纹身。
三教九流,一应俱全。
“住店啊?”老板看见我后,问了一句。
我点点头,正想说去2楼,他已经穿着拖鞋,往外走了:“地下室一间1毛,楼上2毛,一个床铺2分。”
这收费不管在什么年代,也不算贵了,我听老板没提过二楼,就问:“我看这还有2楼呢?”
“你要住二楼?”
老板狠狠嘬了口烟,睁大眼睛打量着我,屋里那帮人也一下子安静下来,一个个神经兮兮的看我。
“哟,兄弟挺有钱啊,从哪来的?”
这时,一个三十出头、留着寸头的壮实汉子,几步来到门口,抬手给我递了根烟。
看他的神态表情,显然是个地痞混混,应该就是这伙人的头儿。
我心说他可能想趁火打劫,虽然我不怕他们,但贸然惹是生非、惹人注意,只会对我不利。
所以我就摆摆手,假装懵懂无知地笑着解释:“我就打听打听,没见过楼呢。”
“嗨,草!”地头蛇掐着烟的手,立马抽了回去,“没见过?没见过你问X吧问!”
“哈哈哈!”其他人立刻爆笑如雷。
我没工夫搭理他们,就没说话,老板白了我一眼,语气也不客气了:“住哪?别楼上了,单间你也住不起。”
地头蛇重新坐回自己的床铺,头也不回地说:“给他放屋里吧。”
“行。”
老板点点头,冲我伸了伸手:“床铺费1毛,掏钱。”
我有点不大高兴,刚说完一个床铺2分,转眼就抬价?
从家走的时候,我把所有积蓄都带上了,加上铺子的钱,也是一笔“巨款”。
我有意全掏了出来,这一瞬间,房间里再度寂静,所有人两眼发光,目不转睛地盯着我手里的钱。
那年头,世道乱的很,不说四处都有的牛鬼蛇神,就是社会上不三不四、为非作歹的,也是随处可见。
加上这种小镇,本身也缺乏警力,管制的力度一旦下降,今儿我就是死在这,恐怕这些人也没什么责任。
所以没等我掏出钱,地头蛇就给老板使了个眼色。
啪嗒。
老板直接把门一关,在墙上按了几下开关,门缝外,旅店的光彻底暗了。
我立刻了然,这是要抢劫啊?
寻思就这么几块料,还敢干这种勾当,我心里冷笑,表面装作有些惊慌:“你们干什么?”
“小子,年纪不大,钱倒不少,偷的吧?”一个地痞掏出铁棍,在手里敲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