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以为,像云父这样的大人物,无论如何也不会承认自己的身份。
但出乎意料的是,他特别爽快地点点头,含笑道:“真不愧是被那位提到的神医,孙先生年纪轻轻,到底是如何练就的这份眼力?”
我让他说的有点发懵,这高帽子一顶接一顶,换成别人,只怕早飞天上去了。
“云伯父,您说的那位是什么人?”我不能暴露身份,关于自己的事,自然越少说到越好。
云父喟然叹息。
他与程老相似,虽然年老,但依旧饱有丰沛的精气神,尤其那对眸子,纵使因岁月侵蚀,眼角布满皱纹,却在深邃之中,仍然绽放光彩。
经此一问,云父便陷入沉思,转头看向车窗外繁华街道上川行的人流,自此一言不发。
副驾驶座上的小蓝悄悄回过头,声音细若蚊蝇,小心地冲我低语:“孙先生,云老说的是位神人,在云老年轻时曾救过他的命。”
“建国以后,云老也试着找过那位奇人,但他就跟凭空消失了似的,全国上下,连听说过的都没有!”
这些东西神乎其神,如果光凭云老与小蓝的一面之词,可能我会一笑置之。
但好巧不巧,曾经在为程老疗伤时,他也几次提到过类似的事。
我来了些兴致。
恰好程友亮就坐在身边,我就冲他笑了笑:“程二哥,你是位学者,不知道对这些奇闻异事怎么看?”
“老人都喜欢这种故事,我没兴趣。”与我的推测完全一致,程友亮并不笃信鬼神,一副嗤之以鼻的样子。
我又接着问:“可之前我听程老说过,他年轻时也遇到过这样一个人,似乎也曾救过他一命。”
“孙老弟,既然你这么感兴趣,不如自己去问我爸,”程友亮根本不上道,反而嗤笑不已,“年纪轻轻,就满脑子的牛鬼蛇神,也难怪会学那些江湖术士的邪魔外道!”
“二哥,我相信程老和云老的判断,可能他们只是感激当时救过自己的人,并不是那个人如何神奇呢?”警卫小蓝揉着后脑勺。
程友亮冲他笑了笑,又很快看向窗外,从他的神色来看,似乎已经有些恼火。
这也是当然的,他是无神论者,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无论是谁说出这种话,他也不可能相信。
我们都没再说话。
小轿车在街道之间穿行,京城的交通十分拥堵,这也从侧面反应出京城人生活富裕、人们忙于事业。但神奇的是,无论我们的车子行驶到如何堵塞的地段,其他车辆都会想方设法让出一条路,任黑色轿车从中间通行。
也正因如此,原本半个小时的车程大幅缩短。
十几分钟后,小轿车在一条胡同前停下,始终一言不发的云父,此时终于有了反应:“孙先生,我们是不是到了?”
“到了,云伯父请下车吧。”
我跟程友亮利索地下车后,又绕到另一侧,扶着云父出来,小蓝跟司机小声说了些什么之后,黑色小轿车便就此离去。
我租的四合院就在胡同里,即将见到失踪了一天一夜的云芳,云父的情绪又激动起来:“孙先生,云芳现在身体如何,我们这样进去,不会出什么事吧…”
我忍不住笑出声来,又马上注意到自己有些失态,就急忙冲他摇摇头:“云伯父不用担心,云芳只是不能走动太久,只是在四合院里活动,还是没什么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