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史蒂夫又换了两个地方报名参军,依旧不出所料地被卡在了体检这一关。
时间悄悄来到了1943年,由斯塔克工业主办的未来世界博览会开幕了,为了让再次落选的好友开心点儿,巴基拉着史蒂夫跑来了纽约看开幕式。
两个被邀请来的女孩儿们眨着大眼睛,长睫毛,柔顺的大波浪从两侧垂下,眼睛里都是高大又俊朗的巴基,好友今天穿着一身戎装,史蒂夫刚得知了他已经通过了参军的体检,马上就会跟所有人一样前往欧洲那边的战场。
他们一道前往最中间的展台,史蒂夫只觉得周围一片嘈杂,到处都是挥舞着的双手,史塔克工业的总裁霍华德·斯塔克留着撇整齐的小胡子,正在聚光灯正中央展示着他新发明的反重力汽车。
史蒂夫左右看看,然后,出乎意料地,他看见了一个熟人。
伊娃娜依旧一头爽利的金发,身上的颓唐与酒气却散了些,显得沉静又挺拔,她今天穿了件黑色长风衣,踏着双深褐色短靴,此时双手插兜,正静静地看着聚光灯的台前,将周围对她着装指指点点的人们视若无物。
史蒂夫刚想上去打个招呼,伊娃娜似乎就已经觉察到了他的目光,她偏过头来冲他微微一笑。
这时,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台上的反重力汽车出了故障重重地砸在展台中间,留着整齐小胡子的斯塔克笑了一声,不失幽默感地说:“所以我说要几年后才能普及嘛。”掌声纷纷响起,男人鞠了一躬转身退场,人们也渐次离去,去参观这个巨大的园区内其它值得看的新奇玩意儿。
等史蒂夫再转头时那个熟悉的身影已经消失了。
“要和女孩儿们一起去跳舞吗?这会是个难忘的夜晚。”身旁的巴基问道。
史蒂夫扫视一周,目光却还是不由自主地停在了园区旁边一顶征兵的帐篷上,他还是不死心,或者说,他永远都不可能死心的。
“你就是不能放弃对吧。”巴基叹了口气,“我不明白,你将成为全美国最后一个不用参军的男人。”
“我只是没办法什么都不做。”史蒂夫道。
高大俊朗的好友又看了眼正在催促的女孩儿们,然后定定地看着他道:“史蒂夫,别做什么傻事。”
“怎么会,傻事都让你做完了。”史蒂夫笑起来。
两个挚友抱了抱彼此。
“混蛋。”
“傻瓜。”
他们笑着道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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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娃娜走进工作间的时候就看到霍华德正和一堆电子零件较劲。
这个修着整齐的小胡子,穿着的体西装的男人此时正挥舞着手里的扳手喃喃自语:
“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电路板?”
“磁导元件?”
“还是……”
伊娃娜走近了些皱着眉头仔细看了一阵儿,动手将几块不起眼的电阻元件挑了出来了,“可能是这里,磁导元件上缘的电路没办法负担那么大额的电流脉冲,也许可以试试其它材料。”
“嗯……”霍华德接过来观察一番,又看看设计图,“可以试试看。”他说着立马抄起笔,就着图纸涂涂改改起来,整个人身上都透着种近乎疯狂的专注。
伊娃娜干脆没打扰这个机械疯子,她在工作间稍稍逛了一圈,顺手掏出怀里的酒瓶往嘴里灌起来,直到霍华德再次兴冲冲地抬起头来的时候已经是好几个小时后的事情了。
“啊,伊芙,你什么时候过来的?”风流的男人一拍脑袋,“我知道这附近有家很好的泰餐馆,一起吗?”
伊娃娜翻了个白眼,“不了,你去吧,我只是来问问上次我带回来的东西你查过了吗?”
“那个雕像是吧,真不知道三米多高那么沉的东西你怎么扛回来的?”霍华德吐槽了一句,放下手里的东西在一旁的一个柜子里面翻了翻抽出一张资料递给伊娃娜,“我调查了上面残存的能量构成,阿尔法和伽马射线都成中性,具体的你自己看吧。”
“好。”伊娃娜接过资料看着留着撇整齐小胡子的男人很认真地说了一句,“谢谢你,霍华德。”
“去你的,真不够朋友。”霍华德笑骂了一句,“你再这么说下次别来找我了。”
女人的眉眼间染上了些暖色,她收了酒瓶,大手一挥,
“走吧,泰国菜,我请!”
“嘿,这可是你说的。”留着整齐小胡子的男人理了理自己沾了些机油的西装,笑嘻嘻地冲着人鞠躬施了一礼,他伸出手臂,“Please,my lady.”
“去你的!”伊娃娜笑了,“我给你说,霍华德,我看你什么时候栽到女人手里,到时候我一定去你面前开香槟庆祝。”
两人说笑着离去,纽约夜晚的星光不是很明显,但霓虹灯盏却亮如白昼,未来世界博览会,未来。
女人唇角露出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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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娃娜有时仍会想起很久很久以前,她还是那个在法庭上神采飞扬的少女,还是那个喜欢捉弄几个弟弟的长姐,她的笑容永远坚定、阳光、温和。
尖锐的利爪深扣皮肉,锋利的飞刀钉进肌骨,戴着猫头鹰面具的鬼东西不畏死亡,或者说,他们已然死去多时。
少女记忆里的最后停留在那栋破旧建筑冲天而起的火光,剧烈的爆炸将她瞬间吞噬,炙热的火舌,尖锐的碎片,令人反胃的冲击波……真是下了血本,伊娃娜想着,她连道别都来不及就和这些鬼东西一起被炸了个七零八落。
伊娃娜以为自己死了,所以当发觉自己还有意识的时候她惊讶极了,那种爆炸程度,哪怕是个大铁疙瘩都能给炸成碎片,更何况她只是血肉之躯?
可尘世的喧嚣再次一股脑灌进耳膜,空气里是阳光、尘土、汗水和酒的味道,伊娃娜睁开眼睛,满面色彩扑面而来。
少女有些茫然地望向四周,形色各异地人们来来往往,他们大多穿着深色呢子翻领外套和脏兮兮的衬衫,有些脚上还蹬着尖头皮靴,看上去活像是从几个世纪以前的古装剧片场出来的角色。
一切都显得那么违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