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云凰仔细的看了一下这盘残局,黑白子的数目一致,局势也平分秋色,可棋子却是剩下的不多了,所以他们会在三十子之内分出胜负。
之所以会有善棋者善谋一说,那是因为下棋犹如布局,每走一步都要思虑后面的路数,甚至是对手。
这盘残局虽看上去平分秋色,但黑白子已经相互纠缠,杀机尽显,后面的每一步都会改变整个棋局的运势,所以看起来容易,但每一步都要思量一番,稍有不慎,满盘皆输。
穆云凰坐在了上官冥之前坐的位置,手执黑子:“太师这盘棋摆的可真是妙。”说话间落下一子,周围的白子顿时被杀了大半。
而江圣凌则是笑而不语,没有理会穆云凰落子的地方,而是随意落在了一处,没有杀机,也没有威胁到黑子,云淡风轻。
这让穆云凰有些不解,他明明有很多更好的地方落子,可现在更像是随意出招,这让她一时有些琢磨不透,但她没有被对方乱了阵脚。
十几子过后,穆云凰以她干脆利落,快刀暂乱麻的风格,将白子的路数全部切断,整个局势看上去,白子就是在垂死挣扎。
而江圣凌却没有丝毫的慌乱,在接下来的十个子内,眼看落败的白子却在江圣凌每落下一子就活了一分,十子过后,白子全都活了。
“穆元帅,承让。”
穆云凰说不震惊那是假的,之前江圣凌落子的地方没有丝毫的威胁,看上去随心所欲,可是当最后这十字落下之后,竟然与之前的每一子全都呼应上了,反杀了穆云凰的黑子。
这路数简直就像是温水煮青蛙,等你反应过来,一切都晚了。
“太师的棋艺,云凰自叹不如。”
虽然穆云凰是故意在棋局上锋芒毕露,但她是真的想逼江圣凌一把,看看他会如此接招,结果他根本没有去接,反而是给她布了一个更大的局。
这份心思让穆云凰对江圣凌的警惕提升到了极点,也将他当作了扳倒上官冥最大的绊脚石。
现在她似乎明白了为何上官冥会将江圣凌推到太师之位了,这个人,配得上。
而江圣凌却是笑着说道:“穆元帅这棋下的气势逼人,比起王爷更甚,江某险些就招架不住了。”
“气势再强不也输的一败涂地,太师棋高一着,云凰败的心服口服。”
“穆元帅来王府,不是为了下棋吧。”
江圣凌命人撤下棋局,上官冥则是趁着他们下棋的时候亲手煮了茶,刚好端了上去。
穆云凰有些惊讶,曾经的上官冥可从不会亲力亲为这种小事,而江圣凌与上官冥私底下这关系没有丝毫的拘束,更像是多年的好友一般。
上官冥这样的人会有朋友?她是不信的。
“江太师威胁钱尚书参奏赵侍郎这事,不知太师打算如何全身而退。”
穆云凰虽输了一盘棋,但可影响不到她的心境,反而让她更加的谨慎了一些。
江圣凌随手拿起了上官冥亲手沏好的茶,喝了一口,似乎是很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淡然的看着穆云凰道:“穆元帅的动作倒是快,元帅说本太师威胁钱尚书,这话从何说起?”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江太师难道就如此肯定没有留下什么把柄吗?”
“本太师还是不懂穆元帅在说什么,昨日朝堂之事与我没有任何关系。”
深沉如江圣凌,怎么可能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