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那厨娘做糕点有几分本事，普通糕点也能做出新意，就让她多琢磨几样新的。
你看看她都给我琢磨出什么东西，这黑芝麻团子就是把外面的皮儿换了，口感还更差了，里面的馅儿一点没变。拿这样的东西来糊弄我，她这是什么意思？”
许老夫人看着小几上那盘黑芝麻团子，眉头就紧紧皱着，显然是动了气。
段嬷嬷垂眸，遮住了眼中的嘲讽，别以为得了主子的夸奖是好事。
你做好一次，主子就盼着你下一次，下下次都做得好。
如果你做不好了，做好的那次就不是好，而是祸了。
段嬷嬷在知道张大娘用了琳琅的青梅糕得了许老夫人的恩典赏赐，她几乎就预料到了今天。
如果张大娘是个有本事的，能靠自己琢磨出新糕点得许老夫人的欢心，那她自然不会有事。
很显然，张大娘如果是有本事的，那就不用在小厨房窝那么多年，却一直默默无闻，只能靠着琳琅的青梅糕才得了许老夫人的夸奖。
“老奴听这青梅糕听了好多次，还没尝过呢。老夫人不如就赏老奴尝尝？”段嬷嬷敛下心头的种种想法，笑着对许老夫人说。
许老夫人看着彩珠，“没听到你祖母的话啊，她馋这青梅糕，还不赶紧拿给她尝尝。”
彩珠应了一声，双手就把绘着荷花纹的白瓷盘捧到段嬷嬷跟前。
段嬷嬷伸手拿了一块吃起来，眉头顿时一皱，疑惑地“咦？”了一声。
许老夫人瞥了眼段嬷嬷，不由问道，“怎么了？难道是这青梅糕有问题？”
段嬷嬷又尝了一口，眉头皱得又紧了两分，这才回答许老夫人，“青梅糕是很好吃。只是——”
“只是什么？”
“可能是老奴尝错了吧。老奴的干孙女挺会做糕点，以前也经常做些糕点孝敬老奴。
老奴觉得这青梅糕吃着很像老奴那干孙女的手艺。”
彩珠看了眼段嬷嬷，心知她是打算为琳琅出头了，不过这会儿为琳琅出头也没什么，那张大娘被老夫人厌烦了，这时候把事情捅出来，是再合适不过了。
“你说的干孙女是琳琅那丫头？”
段嬷嬷点头，“嗯，就是琳琅。”
彩珠把青梅糕重新放回小几，面露迟疑，“奴婢最近倒是听了一些风言风语，只是不敢在老夫人跟前嚼舌头。”
许老夫人笑笑，伸手虚点了下彩珠，“你这还叫不敢嚼舌头？有什么就说。”
“这青梅糕是琳琅去小厨房做了，然后被小厨房的张大娘看清了做法，然后又做了献给老夫人的。
只是这到底是真还是假，就没人知道了。奴婢也不敢拿这没影的事跟老夫人说。”
彩珠一边说一边小心观察着许老夫人的神色，可见她神色淡淡，看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只能默默收回视线。
“这会儿怎么就敢说了。”许老夫人不重不轻的声音响起。
彩珠心一紧，面上却不露，笑意还深了深，“奴婢也就是听人那么说，自个儿还不确定呢。
这不是听祖母也说这糕点像琳琅的手艺。祖母的舌头总不会错吧。”
这时，琥珀抱着雪团进来。
一看到雪团，许老夫人的脸上露出了浅浅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