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早上开始,叶殊就已经来来回回地跑了好几趟了。
虽然她的身体不觉得累,但是心理上多多少少还是会觉得有些疲惫的。
沈修注意到了这一点,却没有多问。只是心里头暗自琢磨起,是否是她昨晚整那个软乎乎的东西弄得太晚,现在才会多跑两趟就累了。
沈修这心里头琢磨着,去张千胜家里的一路上也就没有多问了。倒是叶殊上了马车后给他说起了自己的想法。
“沈修,等会儿到了张千胜府上后,我们先找阿忠问问情况。”叶殊一开口便是先提了此行的第一步。
收回思绪的沈修对此毫无异议。当即一点头应下了。
叶殊见沈修没有异议,这才与他说起了关于云木这方面的分析,道:“孙昭仪死状与张千胜差不多,很可能就是死于水漾花和云木混合气味所产生的毒素。张贵妃的东西,一般都是由张千胜送进宫的,所以这云木极有可能是也是来自张千胜。”
叶殊这是在说她自己的推测过程。
沈修听懂了,却并没有盲目应下。反而是琢磨了一下她这说法,方才点出了其中的漏洞,道:“可是,张千胜的账本里没有提到‘云木’二字啊。”
叶殊早有考虑到这一点,当即便应道:“是没提到,但是却有提到簪子。”
一听又是簪子,沈修愣了一下,又想了想,方才有些理解了过来。
云木难得。若是张千胜明目张胆地将云木送进宫给张贵妃,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成了政敌弹劾自己的利器。
所以,哪怕张千胜真的送了云木,也必然会找一个无关的名头来记录。
叶殊见沈修那神情明显就是明白过来了,她便又接着说了起来。
“云木这种东西寻常人难得。给张千胜下毒之人,必然是知道这种毒的人。那么,在张千胜家里就有云木的情况下,就算给张千胜下毒之人自己也有云木,可正常人都不会舍得将自己好不容易弄到手的云木给用出去的。”
沈修听得下意识地点着头,接话道:“所以,你断定了张千胜家里有云木?”
沈修这问话带着几分笃定,可叶殊却是笑着摇了头,道:“不。我断定了我们有必要再去问一问阿忠。”
沈修被她这回答说的一噎,仔细一想,又觉得她这话还是有理的。
他们刚刚说的一切说到底其实都只是假设而已,压根就拿不出证据的那种。
所以,真正能够确定的,也只有阿忠能给出一个回答这事了。
马车摇摇晃晃的,没再瞎聊的沈修和叶殊两人很快便到了张千胜家门口。这一下车,两人就都有些懵了。
只因,这张家门外的御锦卫竟然已经撤了!张府门外更是挂上白灯笼等东西,明显是准备给张千胜办丧事了。
沈修默默地看了张府大门两眼,最后考虑到阿忠是御锦卫暗探,还是将决定权交给了叶殊,问道:“怎么样?我们还进吗?”
“进。我们是来正经查案的,他们不敢不让我们进去的。”叶殊应了一声,左手一抬一放,搭在了腰间的虎首长刀上,手指还无意识地轻蹭着刀柄的虎首。
就站在她左边的沈修自然注意到她这一抬头,他顺势低头瞧了一眼,只一眼便猜到了她的想法。
沈修登时轻笑一声,道:“行吧,总归不过是打一架。我有金牌在身,也是不怕的。”
沈修说完,不等叶殊给出回应,便抬脚大跨步走到了张府门口敲响了门。
“来了来了!谁呀?”门内响起了门房的声音。
沈修和叶殊两人没有应声,只是并肩站在了门外等着。
很快,大门被人从里头打开来了。紧接着,一个仆人从里头探出了头来,瞧见了沈修和叶殊。
叶殊之前并没有审问所有的仆人。是以,那开门的门房并不认识叶殊。但是,门房却认识沈修啊!
那天晚上沈修可是被张千胜亲自迎进去的!还被张千胜花费心思款待了。门房自然不可能认不出沈修来。
再加上后来的客人变嫌疑人又变负责查案的官老爷,门房在瞧见他和明显就是御锦卫的叶殊一起出现在门口时,下意识地就想关门!
幸好沈修眼疾手快,赶在他将房门关闭之前伸手挡住了,这才没有当真吃了闭门羹。
“干啥呢干啥呢?!本官查案你也敢关门?难不成你就是凶手?!”沈修大喝一声,外加瞪了那门房一眼,直吓得门房整个人一抖,当场跌倒在地。
“不不不不不是的!小人不是的!小人只是被吓到了!两位大人饶命啊!”门房结结巴巴地解释着,又慌慌张张地将跌坐的姿势改成了跪姿,对着沈修和叶殊求着饶。
张千胜府里在办丧事,大门里头的前院里自然不可能没有其他人。
门房这么一跪,里头的人顿时以为是有人欺上了门,立马骂骂咧咧地围了过来。
听声音,里头走过来的人还不少。
可沈修和叶殊却连神情都没有变一下,就这么冷眼看着大门被里头咒骂着的人给拉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