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物找到了,沈修和叶殊先是抽空回家换上了官袍,才一同往张府而去。
而夏冬本就是骑马赶回来通知他们桃香已经捉到了的。
在跟沈修和叶殊说完这事之后,他也懒得跟着他们回去,而是直接带上那木头,留下两个御锦卫封锁了这间香料铺,便领着其他人先行一步去张府了,准备先审问一下桃香。
这三天两头的被御锦卫登门,张府的人是敢怒而不敢言。甚至在沈修和叶殊登门之时,他们还扯着笑脸,装出一副高兴的模样。
进门的沈修和叶殊看了他们一眼。刚想随便应一句,然后赶紧去看看夏冬那边如何了。便忽而发现,这站在大门内迎接他们的人里头,领头的竟然是张夫人?!
瞧着面前这人面带惧意,周身忍不住发抖的张夫人,沈修和叶殊两个人不期然地想到了上一次见面时,张夫人那端着架子的模样。
沈修和叶殊两人一愣,先是转头对视了一眼,又一同扫视了一圈。
瞧着周围的御锦卫,他们倒是多少有了些许猜测。
不过,两人都没说什么,只是神色如常地跟人打了一声招呼,便跟着符有财去找夏冬了。
符有财领着两人到了一个院子前,一路上完全没有先前的健谈模样。只要沈修和叶殊不问,他便什么都不说。好像突然间变成河蚌似的,不撬不张嘴。
沈修和叶殊两人心中有所猜测,再加上他们现在在意的是桃香的问题,也就没有追着符有财多问了。
可随着他们三人逐渐靠近那院子,沈修和叶殊却发现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来越重!
等到了院子门口,甚至都能瞧见院子里地上还未干枯的血迹。
符有财脸色一白,沈修神情一凝。
唯有叶殊见怪不怪,还有心思摆摆手让符有财先行回去。
符有财一听这话如蒙大赦,二话没说转身就走。那步伐匆忙的模样,仿佛慢了一步就会活不成似的。
叶殊却没管符有财还是何反应。她打发完符有财,转头就对旁边的御锦卫说道:“你去跟夏冬说我们过来了。”
“是!头儿!”那御锦卫应声领命。他转身走过院子,不闪不避地从地上的血迹上头踩了过去,推开门闪身进了屋子。
叶殊见他进去后安心不少,转头就看向了沈修。这才发现沈修的神情凝重,虽说不至于生气,却也明显是一副不赞同的模样。
叶殊见状顺着他的视线看向了院子里的那一滩血迹,忽而便明白他在想什么了。
叶殊顿时一笑,也不直接跟他说,而是道:“沈修,你跟我过来。”
突然被喊道,沈修虽觉有些奇怪,却也没有多问。
在瞧见叶殊走向那一滩血之后。他便跟了过去,又学着叶殊的模样在旁边蹲了下来。
叶殊带着几分笑意,轻声道:“看看。”
沈修对叶殊这要求感觉摸不着头脑,不过既然叶殊都这般说了,他也就当真转头看向了那一滩血。
这一近距离看,沈修便发现了地上这些血的颜色太过深了些。
沈修一愣,顿时想起某种可能。
他立马伸手沾了点地上还没干透的血,在指尖蹭了蹭,又置于鼻子前闻了闻,最后诧异地转头看向了叶殊,问道:“鸡的?”
叶殊只知道这不是人血,还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血。
她顿时顿了一顿,便跟着伸手沾了点地上的血闻了闻,仔细辨认了一下,道:“应该是。”
沈修顿时松了口气,又觉得有些纳闷,不禁问道:“你们做这个干嘛?吓唬人?”
“御锦卫的惯例而已。据说办事前后泼一遍,能保佑我们办事顺利,过后也平安。”叶殊轻声应着,言语之间竟还透着几分恭敬的感觉。
沈修顿时诧异地多看了叶殊一眼,忍不住追问道:“你们御锦卫还信这个?”
“信呀。这可是祖宗流传下来的规矩。我们内司虽然成立时间短,也不常外出办这种见血的事。可偶尔一次,也是会准备妥当的。毕竟,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叶殊这话可就变得有些随意了。
沈修瞧着叶殊这前后还挺明显的变化,一时之间都弄不清叶殊到底是真信还是假信了。
若是真信,那为何后头说起这事的由来会有几分漫不经心?若是不信,那为何提起泼鸡血这流程,叶殊会带着几分恭敬?
沈修这疑问没问出来,叶殊自然也不知道他在思考这种问题。
毕竟,这个问题在叶殊看来十分简单。
总结起来,也不过是四个字——入乡随俗。
她既然已经是一个御锦卫了,那自然要信御锦卫所信,想御锦卫所想,忠御锦卫所忠。
所以,在提及泼血这习惯时,叶殊才会带上几分恭敬。可等说到后头那番话的时候,就只是她自个儿的想法了,叶殊也就懒得换上御锦卫的状态。
叶殊和沈修这简单的几句说完,前方的房门忽而一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