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谦一口气将问题全给问了,便一缩脖子又躲回了桌子后。只是眼巴巴地看着叶殊,一副等着她回答自己的模样。
叶殊瞧着他这模样既想笑,又为他的问题而觉得有些烦恼。
不过,她也只是想了一想,便抬脚进了屋内。边走向了自己和沈修的包袱,边道:“你不用这么怕我,我又不吃人。至于其他的。”
叶殊站到了包袱前,转头看向了卫谦,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衣裳,语气淡淡地道:“我们刚捉住了一伙拐卖妇女的人,沈修在做他该做的事。”
叶殊言罢便收回了目光,拎起两个包袱看了一眼包袱上打的结。
这是他们昨晚离开前特意做的小动作。为的就是辨认一下是否有人开过包袱,也省得日后才发现里头少了东西。
卫谦对此一无所知,他正瞪大了眼睛茫然地看着叶殊。脑海中不期然地想到了自己那些病逝的小妾,心里有些惶惶然。
叶殊却没去管卫谦是何心情。在确认完包袱完好无损后,她也没有多做检查,直接伸手拎起了包袱转身就要走。
卫谦见状又是下意识喊停了她,张口便问道:“诶等等!那个......那个你能再回答我一个问题吗?你说的拐卖妇女的事,跟我父亲有没有关系?”
卫谦想了又想,还是决定问出这件事来。
毕竟,哪怕他能说服自己,自己那些病逝的小妾与拐卖之事毫无关系。可他也无法让自己假装眼瞎,看不到御锦卫上门,家里却全无动静的事实。
可惜,卫谦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叶殊却不打算给他一个确切回答。
她只是看了卫谦两眼,抬手将包袱甩到了自己肩上,道:“你问了我也没用。哪怕我告诉了你事实,你也未必会信。所以,这个问题你还是自己去看吧。如果你速度快一点,等你去到府衙的时候,应该还能听到最后的判决。”
卫谦听着这话,心瞬间便沉了下去。
他从未像现在这般敏锐过,敏锐到哪怕叶殊这话没有明着说,他也在刹那间便领悟到了她话里藏着的回答——他的父亲参与了这件事,现在正在府衙等待判决!
卫谦呼吸都急促了几分,感觉自己的脚步瞬间沉重起来。
可他看着神情冷淡地看着自己的叶殊,在眨了两下眼后,还是深吸了一口气,抬脚迈出了一步。
一步踏出,第二步也就顺理成章地踏了出去。
卫谦越走越快,眨眼之间已经从叶殊身边跑了过去,全然没了往日那贵公子的姿态。可卫谦却全然不在意,只想着要快一点,更快一点!
叶殊那冷淡的神情在卫谦与自己擦肩而过之后便消失了。
她默默地回头看着卫谦风一般地远去,忍不住长叹一声,摇摇头将包袱又往上提了提,边同样往卫谦家外头走去,边呢喃道:“这家伙,只能希望他能就此立起来了。”
叶殊出了门后,并未往府衙走去,而是转道去了长虹布庄。在将之前定的衣服拿上后,叶殊这才慢悠悠地走向了府衙。
半路上,她还抽空买了四个葱油饼,路过卖糖葫芦的小摊贩时,又特意倒回去跟小贩买了一根糖葫芦,便边吃着糖葫芦边往府衙晃去。
当地的知府老爷被人压着受审,这种情况熏城的百姓还是头一次遇到。
哪怕叶殊刻意放慢了速度,到了府衙外头的时候,那里还是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
唯一不同的是,她之前离开之时,府衙外头的百姓群情激昂,嚷嚷的是他们的卫大人是被冤枉的,他们的大人不可能干这种事。
而现在,外头百姓则是咒骂连连,其中还有不少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皆是满脸愤恨,恨不能冲上前将卫鸿昌给打死。
这般明显的变化,令叶殊一下子就好奇了起来。
她也不打算跟百姓一起挤着,直接纵身跃上了府衙大门旁边的围墙顶上,又迅速地蹿向了府衙里头距离墙边最近的的大树上,站在树枝上头往下望去,一眼便瞧见了那头的景象。
一群姑娘跪在了最右边,哭得稀里哗啦的。
卫鸿昌跪趴在中间,若不是还在转头看向沈修,叶殊都要以为他已经死了。
雷哥脸色惨白的躺在最左边的地上,胸口微微起伏,瞧着也是进气多出气少了。
叶殊只扫视了雷哥一眼,便将目光落到了卫鸿昌的身上。
按理来说,卫鸿昌身为朝廷命官。只要他的官位未被剥夺,那么在公堂上就可以站着受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