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殊这个问题问得沈修三人一愣。
沈修刚想问一句“你不知道”,彼方已经先他一步给叶殊解释起来了。
“地征就是一片地区的象征。一般来说,那人会是一片地区里头,最有威望有名气的那个人。”彼方先总结般地解释了一下“地征”这个名字,好让叶殊不至于摸不着头脑。
而后,他才又接着道:“朝廷的官员毕竟都是外地人。到了一个地方后多多少少都会有些不方便。于是,我们大杳会在某些地方选一个地征来。”
“每一个地征明面上与朝廷毫无瓜葛,暗地里却都是朝廷的人。他们享受朝廷带来的便利,也需要利用他自己的身份地位来配合朝廷官员行事。换而言之,所有能成为地征的人,必然都是有钱有势的人,基本不可能变成这副惨样。”
彼方说着,还看了一眼那个昏迷中的人。
叶殊三人顺着他这么一望,也跟着看了过去。
可这一眼过去,三人的注意力都下意识地落到了那人身上的白布上。
叶殊看着那白布条沉默了一瞬,方才回头对着彼方问道:“大统领,那些地征有没有其他的特征?若是只凭这么一块令牌来判断,那未免草率了些吧?”
沈修和夏冬一听这问题,立马跟着转头看向了彼方。
彼方安静了一下,方才应了一声“有”。又带着些许不太情愿的感觉,抬脚走向了那个昏迷中的人。
叶殊三人见状跟着走了过去。
原本站定时,叶殊站在较为靠近彼方的位置。现在彼方这一往回走,叶殊一下子就落到了最后边。
一开始叶殊对自己这个位置还没什么想法。可等到大步向前的彼方在地上那人身前蹲下,二话没说拽住这人的裤腰往下拉的时候,她忽而就有点儿庆幸自己走在后头了。
叶殊在察觉到彼方那动作时便下意识地脚步一顿,脑袋也跟着一低。
沈修也被彼方这动作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一步,将身后的叶殊挡得严严实实的,免得她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唯有一无所知的夏冬没有丝毫变化,径直走到了彼方身边便蹲了下去,偏头等着彼方的下一步举动。
而彼方那一扯虽猛,却也并没有冒冒失失地将其彻底扯下。
他只是拉下了一小段距离便停了下来,又抬手指着那人的肌肤,低声道:“每个地征这里都会有这样的标志。”
彼方说着,还特意往旁边让了让,好让身后的叶殊他们看清。
叶殊和沈修刚因彼方这动作而生起的尴尬感觉瞬间消散,皆是转而探头去瞧彼方所指的地方。
只见那是在肚脐下方,大约距离肚脐两指宽的地方。
也不知那是用什么东西画的,看上便是浅浅的一团黑色。
若非彼方说了,他们肯定已经将其当做对方洗澡没洗干净给忽略过去了。可在知道了这玩意是标志后,叶殊、沈修和夏冬三人还真看出了些许不同来。
那黑色一团乍看上去仿佛只是单纯的一团黑。可在细看之后便会发现,这团黑色里头其实还有一些黑色的线条存在,构成了一条吐着信子的蛇。
黑蛇藏于黑雾之中,还是在这么一个位置上。若非彼方说出来了,叶殊他们还真不会想到。
叶殊三人心中感慨刚生,彼方已经出言提醒道:“这个标志只有一小部分人知道。我知你们都不是喜欢乱说话的人,才会将这事告诉你们。你们听过便过了,千万莫要说出来。否则定会株连。”
彼方这话说得并不重,反而有种轻飘飘的感觉。可这话里的分量,叶殊他们三人却都感受到了。
“大统领请放心,我们什么都不曾听到。”叶殊低头看向了蹲着的彼方,张口便表了态。
沈修也跟着表态道:“对!大统领请放心,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没错没错。”夏冬连连点头,随着叶殊和沈修表了态,才又道:“不过,大统领。既然这家伙当真是地征,那这事岂不是更糟糕了?”
夏冬这话一出,叶殊和沈修的神情瞬间凝重了起来,皆是想起了这事后头的麻烦部分。
沈修先是瞧了一眼因为面具而瞧不出神情的彼方,才将目光落回了地上那个地征苏友河的身上,道:“那我们要不先等等?不管事情如何,至少从这家伙口中应该能知道一些真实情况。”
叶殊和夏冬闻言没有表态,只是转头看向了正随手将苏友河的裤腰扯回去放好的彼方,等着他这个真正能做主的人回答。
彼方也没有让他们多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