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从犯?(1 / 2)

沈修和周山走得虽是比较晚,却也不比叶殊他们慢多少。

正当叶殊那头开宴之际,沈修也已经到了刘安的府邸里头,与他一道在院中亭子里落了座。

“刘大人,我这人不喜欢绕弯子,咱们就有话直说了吧。”

沈修虽是坐了下来,却丝毫没有要碰桌子上东西的意思。反而一来便直入正题,明显是对这事颇为在意。

刘安原本都已经端起酒杯,打算按照惯例先敬酒,再吃饭。等到酒足饭饱气氛真好的时候再来提正事了。

现在一听沈修这话,他二话没说又将酒杯给放下了,心中更觉自己没有找错人。

“既然沈大人这般说,那下官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刘安先是行了一礼道了这么一句,方才满是愁绪地轻声道:“沈大人,此事说起来,还得从巡抚上任之后开始。”

“郑大人是去年调过来当了革州巡抚的。在他上任之前,我们丘朗虽说做不到路不拾遗,却也一向是治安良好的。可自打郑大人到了之后,一切就都变了。”

刘安提起这件事来,目光中都带上了怒色,沉声道:“收受贿赂,看钱办事!这些也就算了。官场这种地方风气如此,下官也是知晓的。可那郑恒却在逐步控制住了丘朗之后,开始将手伸向了我们丘朗的百姓!”

“您能想象得到吗?人家安分守己,老老实实地挣钱过日子。可就是因为他们的女儿被郑恒看上了,结果愣是被他派人栽赃陷害抓进了牢里!后又带走了人家闺女,趁机强.占了人!再若无其事地判定他们无罪,透过诬告之人给了几两银子了事!”

“这!这哪里是人干的事啊!”刘安越说越气,忍不住一巴掌拍在了桌面上,又疼得不自觉地缩了一下手,才又给放到了桌面上。

而就坐在刘安旁边的沈修情绪却恰恰与他相反。

他压根就没有丝毫的恼怒之色,反而满是狐疑,问道:“你刚刚所说之事,明显是极为机密之事。你又是如何知道的?再者,你既然知道,那为什么在事情发生时不救他们?”

“哪怕事发时你不知道。可身为丘朗知府,你所说这事必然是由你受理的吧?那你难道就没发现有问题?又为何放任那户人家的女儿被郑恒带走?还是说,你其实压根就是从犯?”

沈修一瞬不瞬地盯着刘安瞧,似乎随时准备着揪出他的破绽来。

刘安则被他这目光盯得冷汗直冒。

他本是想咬咬牙抵死不认的,可在抬眼对上沈修那透着冷漠感觉的眼睛时,他却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冷颤,一下子就没了拒不承认的勇气。

“沈大人不愧是大理寺的人。果真火眼金睛,明察秋毫啊。”刘安带着一股子挫败感,所说的话也不知道究竟是感慨还是讽刺。

不过,在刘安这沮丧颓然的神情之下,沈修并没有去计较这一点。

他甚至都没有应声,只是抬手搭在了自己的云痕剑上头,眼睛依旧看着刘安。

这简简单单的一个动作,既像是沈修准备走人,又像是他无声地威胁着刘安。

刘安在承认了自己是从犯之后,早就已经有了敞开来说的想法。现在对沈修这像极了威胁的举动自然也就不放在心上了。

他压根就没往沈修的云痕剑上头看上一眼。而是默默地抬起了头,张口就问了一个听上去有些牛头不对马嘴的问题。

“沈大人,听闻沈大人乃是平遥王的儿子。下官想要问一问沈大人,您可知一个毫无背景的人在官场中混究竟有多不容易?”

沈修微讶,眨了下眼睛后又将搭在了云痕剑上头的手给收了回来。

他干脆地一摇头,应道:“不知。不过我知道,哪怕是那些官宦子弟,仕途也未必都是一片坦途。”

刘安似乎压根没想过沈修会是这样一种反应。

他当即一愣,继而不自觉地顺着沈修这话想了想,最后不知不觉地笑了出来,道:“未必一片坦途?也是啊,毕竟一旦踏入官场,便容易身不由己。”

“可是。”刘安忽而抬眼看向了沈修,格外认真地看着他道:“哪怕都是崎岖的路,那些官宦子弟的起点至少比我们高!”

“下官家中薄有资产。因着祖上经商,几代下来才培养出了我这么一个可以参加科举的人。下官乃是从县丞开始做起的。就因为不愿意媚上欺下,才会熬到现在还是个知府。而现在,那郑恒在丘朗一手遮天,又是下官的顶头上司。您说下官除了装聋作哑之外,还能如何?”

刘安说起这事来满心不甘,言语间又带着无可奈何。就这么听上去,还真有几分可怜的感觉。

沈修瞧了他两眼,忽而便皱着眉摇摇头,道:“那你确实挺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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