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的一番话,将大房的气焰顺便就打压下来,也将贾琏这个事情定了论,贾赦虽然心有不满,到底今日这事他做的颇为心虚。
再加上琏儿那边请了大夫过去,贾赦到底现在只有这一个儿子长成,心里还是疼的,只以为打的贾琏严重了,便只能认栽了。
“老太太都这样说了,儿子哪里还敢反驳什么了,说到底也是我平日里太过信任邢氏,以为她做的很好。
“谁知道这其中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之后再是不能如此了,我这个做父亲的,还不疼自己的儿子?”
贾赦说了这么几句话,将自己的责任摘出来,反而推到了邢夫人的身上,邢夫人本就不得老太太欢心。
而邢夫人能不能立身在荣国府里,这一切都系在贾赦身上,就是不是她的错,邢夫人也不敢反驳的。
老太太自然知道这个道理,不过今日还是将这事定罪在邢夫人身上。
“我看最近,也是麻烦了邢氏多操劳府里的事情了,许是邢氏出身小户,母亲早逝,这才会一时忙不过来,不能兼顾其他的事情。
“是我没有想到这种情况,这才疏忽了,正好王氏也出了月子,相比起邢氏来,也得用一些。
“明日开始,邢氏你将库房的钥匙账册整理好都交给王氏,让王氏继续管家吧,你也好好歇歇,别因着管家的事再夫妻感情疏远了。”
邢夫人有再多的不甘心,这个时候也只能应下了,不过也知道给自己找补一下。
“多谢老太太体贴,原也是最近太过劳累,为了宝玉的满月宴,多有疏忽了老爷和琏儿之间的关系,我是该好好休息一下,将精力放在后院的事情上的。”
邢夫人索性心里安慰自己,反正老太太一早就将对牌拿走了,又不让她插手大厨房的事情,她手下也不过是白拿着账册什么的,又淘换不了什么东西。
更不用说捞什么油水了,如今虽然有个管家太太的名头,可下面的人谁又拿她当回事儿过的,不过是白担着这名分罢了。
如今说不得将管家名头去了,她还能轻松一些的,反正王夫人也不会少了她的吃穿用度的,她倒是能自在一些。
其实王夫人也不太想管家的,这好东西都在老库房里放着呢,这荣国府里的大大小小库房里的东西,老太太心里都有数的。
她就是拿了管家的对牌钥匙,最多能做主的也不过是新库房里的东西,光明面上看着好看罢了。
不过又一想,这人情往来,她倒是能做主,想要过些日子,将珠儿的婚事定了,少不得要用一用管家太太的权利,将这节礼的东西改变一下。
虽然其他库房里的东西和封存的老库房里的东西相比算不得什么,但若是淘换一下,也能有好东西,王夫人也想着多给儿女们争取一些。
毛夫人这个时候也不再装透明人。抬头笑的温婉,“原是老太太信任我得为人。这才让我当荣国府的家,我们二房的人原是该回避一下的。
“只老太太不放心大嫂管家,那也是没有办法的,那我就托大,暂时管着,只你们也知道我这个人一向对孩子们公平公正。
“再不会光只偏心自己亲生的孩子,到时候珠儿有的东西,也不会少了琏儿那边的。
“等琏儿到了娶亲的时候,我这个二房太太自是不会揽权,亲自将这对牌钥匙交到琏儿媳妇手里的。”
这话老太太是半信半疑的,因着她偏心二房,这才想着让王夫人管家,也能贴补二房。
只王夫人这话一出,之后老太太想要让王氏继续管家补贴,那都是不好操作的了。
“这家原本就是让你当的。我不过是看着你怀孕辛苦,这才让邢氏出来给你帮帮忙。
“我总想着邢氏,就算是没有管过家,看了这么多年总也看出个门道来了,谁知道到了最后会出这个乱子?”
“老太太也别太难过了。知道老太太是好心,儿子们都知道的,没有怪罪谁的意思,一家人就是出点纰漏,那都是小问题,都是时有的事情,可怪不到老太太身上。”
贾政见老太太用手绢抹眼角,一副要哭的样子,也是连忙出言安慰,不光他出言安慰,还给贾赦使眼色。
贾赦最后也是妥协了,毕竟王夫人都承诺了,到时候会将管家权交给他儿媳妇的,这荣国府的管家权,最后还是归大房的。
这个时候他只怪邢氏没用,老太太也不是没给她机会,这事情做的,倒是惹了老太太伤心落泪,显得他这个做儿子的太不孝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