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系统提示,当前狗血进度条为40%!”
病房里一室静谧,严仲修用目光玩弄姜宥的脸。
白玉似的,温软滑腻,脸颊睡出点红晕很可爱。
他记得被姜宥长而密的睫毛触碰的酥麻触感,记得他嘴唇的温润,看得心痒难耐,又舍不得闭眼。
不由哼笑,这种感觉持续新奇,他毫无防备,身心都不由自己。
活了二十七年,人生头一遭春心萌动,悄无声息又异常迅猛。
姜宥眼皮动了动,睁眼茫然了片刻,入眼都是白色,空气里有淡淡的清香,混着药味。
严仲修!
姜宥立马坐起来,被人半道压了下去。
“躺好。”严仲修声音有点低沉,脸色苍白,难掩疲惫。
姜宥不安分地挣扎,睡了一觉,已经清醒多了,身体也恢复了气力。
“我没事,你看看,一点也没事!”姜宥从被子里抽出两只手,露出白莹莹的手臂给他看。
严仲修沉着脸,一把捞住,塞进被子里。
姜宥气鼓鼓地瞪他,迎着他有些凌厉的目光,丝毫不惧,说:“该躺的是你,不是我。”
想到他膝盖,新伤加旧疾,又软声喊他严叔叔。
“你到床上来好不好?”
“好。”
严仲修低头忍笑,守了他两小时,早就等着呢。
医院的病床不大,两人并排躺着,手臂堆着手臂。
姜宥不敢碰他,显得比平时拘谨的多,严仲修身上四处疼,不时着牵动五脏六腑绞的痛,加上床小不好动作,躺平就闭上了眼睛。
等严仲修睡着了,姜宥才小心翼翼地下床,门外时南和严钰各站一边,还有几个黑衣保镖,提手而立。
“你没事吧?”时南看他出来,指了指房间。
姜宥说:“他睡了,我没事,让你们担心了,不好意思啊……”
严钰抱着手臂,轻嗤一声,“谁担心你啊,少自作多情!”
时南见他这样,顿时感觉有点微妙。
严家上下,谁不知道,严钰贼傲娇,心口素来相反。
他说不担心就是担心的意思。
这担心没问题,问题是他这股别扭劲儿,很怪异啊。
“行行行,我自作多情,你一点也不关心我,行了吧?”姜宥耸耸肩,一脸无奈。
严钰哼哼,说:“姜家那一家子都不要脸,你以后少见他们!”
“行,我一定谨记。”姜宥顺着他说,心想我也姓姜呢。
严钰斜靠在墙上,似乎不想搭理他了,姜宥把时南外旁边拉,问:“姜维那边怎么样?”
“你还记得他呢?”时南听了皱眉,为严仲修鸣不平,老严为你一掷千金,为你扭转奇迹,你可不能这么没良心。
姜宥心涩,敢情全世界都觉得他和姜维两情相悦。
而且,这种想法根深蒂固。
姜宥深吸一口气,说:“你误会了,南哥,我是觉得他好像有点不对劲。”
姜维那么强硬地把他丢在游乐场,不可能有那么梦幻的想法,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怎么说?”
“我也说不好,就是感觉他好像藏着大招。”
时南摸了把熬夜冒出来的胡茬,也不敢大意,说:“我现在就打电话问问那边的朋友。”
“谢谢。”
时南掏出手机走到一边,还没打电话,手机却先震了起来。
“南哥,姜维自杀了!”电话那头的男人说,粗犷的声音沉了沉,“刚发现,正送往中心医院!”
操,时南哑然无语,苦恼地拍拍寸头,心想这就是他的大招么,用自杀相逼,逼姜宥跟他好?
这什么破孩子啊,脑子被门挤坏了吧!
时南问他:“怎么回事?”
“我们把他带回去关押,还不到一个钟头,就发现他身下都是血……”男人说,“我们已经搜了呀,谁能想到他能把刀片藏在嘴里!”
时南无语:“……”
操了,没看出来,还他妈的是个行家。
“不说了,你还在中心医院吗?”
“在。”
“那我们见面说。”
“行。”时南挂了电话。
姜维不惜自杀也要挽留姜宥,他和老严的关系好像也没好到那一步,这万一真跟人跑了可咋办?
这下坏了,时南在原地纠结了片刻,最终蹙着浓眉大步走向姜宥。
姜宥用眼神询问,时南紧盯着他的神色,说:“姜维自杀了。”
“自杀?”姜宥眼睫一抖,眼底布满震惊。
的确像姜维能做出来的事,但他绝不是这么消极的人,不可能!
“在局子里割腕的。”时南看他不太信,补充说,“正送来中心医院。”
姜宥沉默片刻,提心叹息,姜维一次次刷新自己的见识,真是个可怕的人啊,连自杀的勇气都不用酝酿。
所以他说的重新开始是这个意思,可他敢保证自己能活着么?
姜宥仔细想了他在游乐场说的话,姜维提起小时候游乐场的事情,心里猛地咯噔一下。
他起先一定没想这么做,照那几个女生说的,姜维制造踩踏事故只是临时起意,随后绑架又把自己强硬地丢进游乐场,都不是早就精心策划好的。
半晌,姜宥幽幽开口:“他是因为我说的话,才这么做的……”
“你闭嘴!”
严钰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身后,高大的身影将他罩住,不觉皱眉,“他就是个神经病,你跟着胡说什么!”
“我不是在自责。”姜宥说,他脸色平静,只是陈述事实:“但的确和我有关。”
时南和严钰没作声,三人齐坐在长椅上,走廊又恢复了安静。
楼下,林凌小安他们一直留在车里,严家的家事,她们不方便跟着。
“妈呀,今天看到严太子抱姜宥出来……”小安把记忆倒放了十来遍,感叹道:“瞬间感觉天神下凡。”
俊美凌厉的五官,淡漠的神色,高大颀长的身形,高贵清冷的气质,绝了!
她收回想打军体拳的冲动,这对她也可呀!
林凌的目光却停在车外,一辆120急救从面前驶过。
“那是……”林凌指向被医护人员从车里抬出来的人,
“是姜维!”小安和她对视一眼,立马冲下车,跟了过去。
姜维紧闭双眼,已经失去了意识,小安矫健地挤进去,一眼就看到姜维露出来的手腕,白纱布几乎被血渗透,红的刺眼。
她怔怔地站了会儿,看着他们进入急诊,喘着气跑回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