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鸟啼,白子鸿坐在床上不知该做何表情。他承认自己昨夜希冀故人入梦,但一宵春梦算个什么事?木门吱呀,床上人慌忙将腿支起等着来人走进内室。脚步渐近,不出他所料进来的是李启暄。
“舍凤那边看晨习都快回来了,子鸿哥你怎么还没起?”
“我……”白子鸿何尝不想起来,可李启暄还在房里,这让他怎么从被子里出来,“你先回房等我,我很快就过去。”
“我又不是没见过……”
你换衣裳。李启暄没说出口,他细一想自己还真没见过白子鸿换衣裳,顶多是见他穿外衫而已。白子鸿这边连连催他出去,看着就要动怒。他不想白子鸿生气,这才快步走出房间,却恰在门口撞到来叫白子鸿的舍凤。他颔首打个照面,转身回了自己那屋。
“不是叫你回自己房间吗?”
白子鸿在屏风后更衣,听见脚步还以为是李启暄复返,言辞中更含恼意。白子舒见他换下的衣物搭在屏风上,不由得笑着摇头,从木格上寻了皂荚递入屏风内。
“用它来洗,这皂荚上附了清尘诀。”
白子鸿一听声音是堂哥,颊上更似火烧。他慌忙接过白子舒递来的皂荚放在一旁的矮柜上,又觉屏上衣物甚是不妥,便迅速将亵绊取下放在盆中。等听到木门吱呀并上,确认白子舒已从房中出去,他才敢从屏风后出来取水洗衣。
白子舒给的皂荚不仅去了衣上污渍也将衣物上的水一并除却。不多时,白子鸿便将行囊重新整理好,来到李启暄那屋与其余几人会合。
白子鸿落座桌前,刚才前后进他屋中的两人,一个忙着为他盛粥,另一个则将甜米糕换到他面前催他尝尝。白子鸿应了李启暄一声,随即拿起筷子夹一块甜米糕送到嘴边,他咬下一口细细咀嚼。香甜软糯,劲道十足。李启暄看他吃的津津有味也不想打扰,便伸手帮他接下了白子舒递来的绿豆粥。
“师尊本让我备些茉莉酥饼,可我这处无人会做它,只能用甜米糕来代替了。”
白子鸿听罢堂哥所言先是一愣,他没想到这一别七载,魏郎还记得他在诗会上随口一提的吃食。倾盖如故大抵就是如此吧。
“是我突然造访,哪能向你苛求这些。再说这甜米糕也不错,香甜软糯又不失劲道,上面裹得草药粉也恰到好处。”
他这一番夸赞到让白子舒听的面露欣喜,这便让他猜猜这甜米糕出自谁手。白子鸿本还不知,但堂哥这么一说他便心里有数,又顺势夸了几句,等到白子舒揭晓谜底又故作惊讶。可这一番表演在他堂哥那,只得了“太假”二字作为评价。毕竟如果不是白子鸿认识的人,白子舒让他猜也没有意义。
下山的路倒是好走许多,但怎么看都是修来做个样子。要不是邻近镇县,估计也同上山的路一样颠簸崎岖。李启暄得偿所愿掀帘探望山景,白子鸿则与堂哥子舒闲话家常。毕竟他未曾回过弘州也没见过婶母,如若失了礼数亦或让婶母不悦,不单要受父辈责难,连他自己也会长记难忘。
“季凤,你不必如此苛责自己。到了之后就当是回了白府,我母亲待人和善,也不拘那些礼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