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叔……”初九抹了一把眼泪,抽噎道,“你怎么来了?王爷呢?王爷肯见我了是不是?”
翟叔摇了摇头,冲着他叹了口气,“九啊,你怎么能做那些事呢?”
“翟叔……”初九睁大了眼睛,“连你也不信我吗?我没有……我真得没有……”
翟叔走到初九身边,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殿下好失望啊,他一直在说,怎么是你呢……”
初九的眼神黯淡下来,“我让殿下失望了么……”
“哎,”翟叔哀叹了一声。
“我让他失望了么……”初九念念叨叨,来来回回就是这么一句话。
“走!”
忽然,翟叔心一狠,扯着初九的胳膊,“走,翟叔带你走!”
初九使劲摇了摇头,“不行,我不能走,走了不就真成畏罪潜逃了么!我不能走!”
“你不走!他们就要了你的命!”翟叔低喝一声,“走吧,我带你从后面走!”
初九想挣脱开翟叔的手,却发现这人力气大得自己根本挣脱不开,他整个人几乎是被翟叔半拖半抱地架出了后院,来到王府后墙的矮洞。
“不、我不走!!”初九死死地掐着矮洞的墙缝,大吼,“翟叔!你放开我!我不走!!”
墙上的矮洞极小,翟叔猛一用力,就将初九从矮洞塞了出去。
初九被大力猛地推了一下,几乎是用滚的从矮坡上滚到了墙外的河边,初九整个人立刻浑身湿透。
他想要爬起来,却忽然被一人大力地推进了更深的湖中,他的口鼻瞬间浸入河水中,腥腐的恶臭味袭击了他的鼻孔和嘴巴,冰水扎向他的四肢,他的眼神渐渐在河水中失了焦距……
就在他马上就要失去意识的瞬间,忽然,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人大力地拽了起来,跟着阴黑的河边忽然闪烁着几十束火把,将整个暗河映得灯火通明。
初九趴在河边,意识还没从刚才的河水中回来,就看见一个熟悉人慢慢走到自己身边,将他整个人从冰冷的水里扶起来。
初九撑着仅存的意识,抓着那个人的胳膊,解释道,“王爷,不是我……”
“我知道。”靳王冲他朗声笑了笑,往身后招了招手,几人上前接住初九的身体,将他从河水里抱了出来。
靳王站起身,低头看了一眼站在水中、已经被制服的人,方才那抹冷意终于彻底从眼底溢出,“本王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
翟叔的脸色慢慢变得阴毒起来,他咬着牙望着靳王,随后,他猛地扣齿,却被两侧早就有所准备的士兵一把抓住双腮,往他的上下牙中塞了一个木棍。
“想寻死?”靳王冷声道,“事儿还没交代清楚,就想死?给我绑好了,将他身上的利器全部收了,一眼不眨地盯着。”
“是!”
丛中坊中。
二爷一直坐在房中,盯着院子的来路,直到靳王踩着夜色快步走过来,他的心才彻底落定。
“收网了。”薛敬快步走到他身边,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一切顺利。”
二爷低头,看见他双腿都是湿的,急忙问,“怎么回事?”
薛敬就着他那喝剩的半碗茶一口饮尽,用袖子擦了擦嘴,这才喘了口气,将方才那“收网”的过程细致地讲了一遍。
二爷认认真真地听完,也有些匪夷所思,“除了刘瑞和李寒,还有翟叔,一共三个。”
薛敬点了点头。
“你是什么时候锁定翟叔的?”二爷好奇地问。
“其实他藏得很深,我也一直没有发现。”薛敬苦笑道,“就在昨天,胡立深递了那张纸条。”
“那串数?”
“是。”薛敬从怀里掏出了几页纸,铺在桌上,然后又将胡立深给出的那串数字放在旁边,他指了指两边的数字,说,“十六,三十,一百,二十六,十八,五十一,你看对得上吗?”
二爷拿起薛敬放的那几页纸——那是几张账簿的记录,记录的是去年某一日做采办的记录——
冬月十六,粟米三十石,白面一百斤,菜油二十六坛,猪肉十八斤……
五十一……
“这个五十一……”
“这个五十一,我想大概是年龄。”薛敬低声说,“你看,这页的账目是翟叔记的,王府中入库的账目不是出自林先生,就是翟叔。翟叔主要负责外部的采办,林先生主要负责库房的货存、清点京中的抚恤录入。胡立深的哥哥胡立天一定是在某天,趁着翟叔去见某个人的时候看到了这本账簿,他发现翟叔有问题,但是他不认字,便只能将账簿中的数字记录下来。”
二爷恍然片刻,随后呼出一口气,“原来这些数字……对应的是王府入库的账目。”
薛敬安静了片刻,忽然想要开口——
“不要妄下定论。”
薛敬一愣,“你怎么知道我想问什么?”
二爷笑了笑,“胡立天在总兵府里当差,你自然首先怀疑卓缙文。”
“还不能确定是他吗?”
“总兵府人来人往,郭业槐可以去,丁奎也可以,虽然卓缙文的嫌疑最大,却也不是唯一。”二爷看了一眼他的双腿,说,“我这里有干净的衣服,你换了再走。”
薛敬正沉浸在这件事中没反应过来,只是随口“嗯”了一声。
片刻后,他转过头,迟钝地问了一声,“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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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情回顾:
任半山前来王府喝了杯添了毒的茶,是在第13章~喜欢战山河请大家收藏:(zeyuxuan.cc)战山河泽雨轩更新速度最快。到泽雨轩(www.zeyuxuan.cc)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