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敬越发艰难地望着他,浑身热得似在火里炙烤一番,他不由自主地盯着那人的眼睛,轻笑道,“实话听着都没出息,二爷也说了,开弓没有回头箭。”
“……”
乍一听这句话,简直有些不堪。
靳王猛然间将这种话从战场搬到床上,还大言不惭地曲解了他这话中的意味,床笫之间这点事,叫他堂而皇之的一句“开弓没有回头箭”说的理所应当。
二爷忍不住道,“胡说八道。”
“我说的不对么?”靳王压着他,握着他的肩膀轻轻地捏了捏,他没敢用力,怕一使力,就将对方捏疼了。然而他又不能轻易放过他,便只能一边捏着,一边用嘴唇蹭他的侧颈。
二爷一开口,喉咙里像燃了火似的干燥,他不由自主地吞咽道,“想说什么?”
“没什么。”薛敬眼神微微一闪,别过头去不看他。
二爷挣脱出一只手捏着他的下巴,逼着他看着自己,“说。”
薛敬闷着嗓子,声音中流出隐隐的愠怒,他道,“我要炸开云州的城门。”
一字一顿,简直石破天惊,犹如闷雷一般震在二爷心口,他不可思议地盯着他的眼睛,平静问道,“你说什么?”
薛敬动了动唇,闷声道,“我说,我要炸开云州的城门。”
“你!”二爷一把抓住薛敬的衣领,逼问道,“你吃了豹子胆?!”
薛敬怒不可节地低吼,“我要是不炸了它,你是不是打算死了也不让我给你收尸!”
二爷伸手就想扇他,薛敬梗着脖子盯着他,“你打。”
然后,这一巴掌就重重地扇在靳王的侧脸,不留一丝情面。他未料到对方使了狠力,一时间嘴里充斥了腥腥甜甜的血味,他偏过头停了好久都没动,脑子里嗡嗡直响,除了粗重的呼吸声,没听见任何响动。
这是二爷第二次打他,第一次因为丧志,第二次因为……
靳王舔了舔带血的嘴角,这一巴掌非但没把他打醒,反而打出了点飞扬跋扈的味道,他忽然正过身,单手扯着二爷的手臂按在榻上,又伸手去扯他的衣服。
二爷按不住他的手, “你疯了!?放开!”
薛敬是疯了,他根本没理二爷吼什么,一手强压着二爷的身体,一手去扯他的衣服,这动作他几乎肖想了数年,可哪一次不是桃李月下,旖旎春风。
结果今日,这剑拔弩张的情形,再加上嘴里散发的血腥味,薛敬觉得,现实与梦境相差甚远。
二爷简直被他气疯了,任他用尽平生所想,也想不到今日竟被人摆成这种姿势层层拨开,还全身挣扎不了,动弹不得。
寝衣被扯开,心口露出来。
二爷想挡,可已经晚了。
薛敬全身的血液都定在那,出神地看着二爷心口间丝丝红线——盘旋而生,交缠盘错,像是要开出了一株梅蕊,从肌理间延伸,只差了几寸便伸向心尖。
“你混账!”二爷伸手用衣服挡,想挡住自己的心口。
“你还想瞒我吗?”薛敬顿了顿,指着他的心口,问道,“这是什么?”
“……”
薛敬哪儿还由得他用衣服遮,怒火攻心地一把扯了他的身上的衣服,压着他就去咬他的嘴唇,全然不给对方留丝毫喘息的余地。
二爷挣扎了片刻,实在是被这头狼桎地没脾气,最后只好放弃似的任由他在自己全身上下点火。
他忽然放弃了反抗,任由这人动作。然而靳王却松开了对他的桎梏,放弃似的长叹一声,将他额前弄乱的发轻轻拨开,有些陌生地望着他,“季卿,我从来没有要困住你的意思,我很早就说过了。”
“你若是要去云州,就去吧……”靳王慢慢抬起身,松开了抓住他肩膀的手,消沉地说,“既然你不肯说,我不逼你,反正我也有我的办法去查。罢了……”
这一声“罢了”简直比方才的一切都要令人震荡,二爷忽然抓住他的手臂,将他一扯,二爷反客为主地伸手揽住他的脖子,回应了他的方才急切的吻。
他一个人撑了十年,人人拥他待他,却不曾有人真正把他放在心里,可靳王却用心上一捧滚烫的热血,望着他十年。
这一往情深如久旱后的甘霖,将他一息尚存的理智浇了个透彻。
“等、等下……”靳王抬起头,用一种迷离的眼神深深地望着他,“又是这招,你一旦不想说话,就开始用这招么?”
二爷轻笑一声,“你本事大,以往耍惨卖乖无所不用其极,现在还知道以退为进了。”
“你!”靳王敛着眉心,别过头有些心虚,“你要是再这样,我就……”
“就什么……唔……”
靳王废话不想多说,随即俯下身沿着他的脖子一路亲到心口处。
“……”二爷忍受不了地轻颤,嗓子里憋着没发出声音。
薛敬一口怒气郁结在心口,薄唇轻轻扯着对方,间或用脸蹭着他的脖子,“胡仙医、豆子……他们都没诊出你心口这毒,你说的‘十年之期’到底是什么。”
油灯燃尽了最后一丝青烟,忽地灭了,生杀帐中黑成一片,透过帐顶,闪烁在帐外的火光将整个大帐染成温黄色。
薛敬捏着他的下巴,逼迫他看着自己,“看着我,你自己说。”
二爷忍耐道,“我无话可说。”
靳王气得瞬间惨白,全身像散了架似的泄了气,他轻轻动了动嘴唇,几乎听不清自己在说什么,“落叶归故里,你与我说的十年之期,是不是就是这个意思。”
“不是……”二爷连忙道。
“那是什么?”薛敬反问。
二爷微微叹了口气,将心口那团刚刚涌起来的火生生压了下去,“别压着我。”
“还谈条件?”薛敬得寸进尺地说,“二爷全身怪冷的,本王给你暖暖。”
二爷动弹不得,只能向后仰,薛敬看对方嘴硬,便一口咬在他的颈侧,二爷全身一抖,立刻道,“好了好了……我说。”
薛敬笑了笑,“二爷自己定的规矩,生杀帐里说不得假话,那三柱香,可是你带我们上的。”喜欢战山河请大家收藏:(zeyuxuan.cc)战山河泽雨轩更新速度最快。到泽雨轩(www.zeyuxuan.cc)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