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用不行么?”薛敬恬不知耻地往前蹭,“怎么人人都是你的青梅竹马,就我靠后?”
二爷顿觉好笑,这也要比个先后么?
结果薛敬得寸进尺,蹬鼻子上脸地贴着他的衣领往里呼气,二爷顿时受不了地轻轻喘了起来,“……下去。”
可这话听起来却毫无说服力。
“不。”薛敬的手指轻轻拨开他的衣领,从他的喉结一路向下轻吻,直到心口处才慢慢停下,那里长着一株叫做“行将”的花,此时因为主人急促的喘息,花蕊初绽,呈现出氤氲的淡红,一呼一吸之间,忽浅忽深。
“二爷舒服么?”薛敬扶着他的后腰,仔细地按了几下,轻不可闻地问。
二爷抬起手,毫无力气地推了他一把,眼睛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薛敬凑近了去琢磨他的眼神,甚至连瞳孔中倏忽一闪的影子都要捕捉。
忽然,二爷发现薛敬望着自己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那不是长久以来担忧过渡的惊慌,而是突如其来的不可思议和捉摸不定。
“你看什么?”二爷眯了眯眼,眼皮重的难以自控,忍不住问他。
“没什么……”
薛敬扬了扬手,用手心贴在他的眼皮上,无声地嘱咐他闭上眼。等二爷终于觉出什么不对的时候,已经晚了。沉沉睡去的刹那,他似乎听见薛敬在自己的耳边说了一些话,却因为太过困倦,听不太真切。
最后,薛敬在他耳边蛊惑般地说了一句,“睡吧……安心睡一觉。”
烈家帅府与云州总督府之间素来有一条相连的通路。
早年为了防备城内战乱,云州的兵防一直布置得比别处细致。帅府和总督府府是云州城的两处重要军备据点,两处据点之间为了能够及时地互通消息,修了一条连接两处重要据点的生门。但也因为年代久远,弃用太久,地道中间有不少塌毁现象。二爷的那句“井中天地,可窥日月”,说的便是帅府后院中、被砍去的梧桐树旁的那口枯井。
清晨日出之前,薛敬从井下那处通路原路返回总兵府。
井下地道中,鹿山已经蹲等他了两个时辰。
“你没按约定回来。”
“嗯。”薛敬短促地搭了一声。
“你没按时。”
薛敬忍无可忍,“你管得太多。”
鹿山却说,“他们派人巡逻了几次,很危险,万一他们进门查问,那就麻烦了。你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还是别太嚣张。”
“咝……”薛敬咬着牙,尽量不发火,“萧人海回来了么?”
“他不回来,你就可以嚣张了么?”
“鹿山。”
“是。”鹿山冷冰冰地看了他一眼,说出的话却毫无退让,“是你不按时,怎么?王爷说话就可以不算话么?”
“你……”薛敬被他噎得牙根痒痒,却碍于自己确实没按时,也不好发作,只能没好气地问,“东西呢?”
鹿山从怀里掏出那黑布包递给薛敬,薛敬接过来检查了片刻,确认东西无误之后,又交回给鹿山。
“你一定要妥善保管这包东西。”
这句话薛敬已经在这几天里重复了不知多少遍了,鹿山不以为然地冲他点了点头。
“你听见没有?”薛敬一看他那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就上火。
“嗯。”鹿山这回连头都懒得点一下了。
薛敬实在拿他没什么办法,此人目中无人,软硬不吃,甚至连最基本的上下级礼仪都不懂,只是纯凭喜恶和感情做事。谁要是违背了他的意愿,他立时就炸,没有软肋,实在太难控了。
可这个人有一点值得用,只要答应要做的事,势必做得滴水不漏,他的世界里不存在生死,也无所谓爱恨,万事皆凭本能。
鹿山又问,“今晚还去?”
“去。”
鹿山的嘴角不慌不忙地抽动了一下,“保不准他们今晚进来查,我建议你过几天再去。”
薛敬回头看了他一眼,“又管起我来了?”
“不敢。”鹿山说话倒是放肆,“王爷,你别被儿女情长冲昏了头。更何况,他还是个男的。”
“……”
鹿山也没打算看薛敬阴沉下去的脸色,自顾道,“昨晚咱们这一出,无异于在虎口里拔牙,要是那姓萧的发现,别说你救不了他,就连你我的性命也要一并搭上,我是不怕死,但我不想死在自己人手里。”
薛敬讪笑一声,“这会儿知道是‘自己人’了?”
鹿山绷着一张脸,没理会对方的挖苦,不以为然地继续说,“今晚你若一定要去,就自个想办法吧。”
“你再说一遍!”
这一大清早,薛敬全身是伤地从在地道里爬了一半,难道就是在这听这小子一句连着一句、放炮仗似堵自己的么?
“我说,你若一定要去,就自己想办法。”鹿山领了命,又说了一遍,“王爷,小不忍则乱大谋,萧人海待你如上宾,却并没有对你放松警惕,你若一意孤行,那是害人害己,还请好自为之。”
这句话之后,鹿山便靠在石壁上,用竹片一点点地拨那墙壁的干灰——滋滋啦啦的,声音让人很不舒服。可就是这让人难以忍耐的声响叫薛敬熄了火,仔细想了想,鹿山说的不错,昨夜之举实在太过冒险,好在萧人海尚未将他当做囚犯,凡事以“座上宾”的礼仪相待。但是,那条井下通路也因为自己一时心急,而被提早地暴露了出来。若自己接二连三地前去帅府,冒险之下的所有行动,都可能导致错漏发生。
实在不能过多冒险了——
“知道了。”薛敬沉下眉眼,“那就辛苦你帮我跑一趟。”
“你说。”
“庄桥柳下格子坞,帮我寻一个叫葛晏青的人。”喜欢战山河请大家收藏:(zeyuxuan.cc)战山河泽雨轩更新速度最快。到泽雨轩(www.zeyuxuan.cc)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