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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五六章 激将(2 / 2)

姓祝的倔如毛驴,多少鞭子都抽不走的原地打提溜。

他们曾经发生过一次冲突,破院子里的老旧石凳还是那晚被靳王用刀劈开的,然而祝寒烛一枪一枪地杀过来,虽然没有下杀招,却就是拦着靳王的步子,不让他下山。

结果冲突到了一半,靳王身上行将的余毒便发作了。

他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痛处,而且那一次似乎比往常任意一次都要激烈。毒血将他心口像是剥肉粽似的,一片一片撕开,他觉得自己像是一个被放在笼屉上,用滚水热油蒸了很久的肉,有感觉,却死不了。

即便晕过去以后,在梦里,他依然能感受到那种撕心裂肺的剧痛——就如烛山上变幻莫测、诡谲多变的天气,下落的冰雹砸在他的心尖,眼前尽是慢慢血雾。

祝寒烛再一次拼尽全力,用了各种办法想缓解他的毒素,最后百试不灵,只能用二爷给的蛊蛇煨毒,才慢慢缓解了他的痛苦。

然而这样一来,一发不可收拾,淬毒之后的反噬尤为强烈,蛇毒撞见行将,在他的体内生出变幻莫测的力量,偶尔湿寒如千年冰凌,偶尔火热如炼狱鬼火,似要将他的身体当成了一处冰火重天的试炼场。

靳王就这样在翻来覆去的鬼门关踏过一遍之后,终于在三天前稍稍好转,行将伸出的毒牙慢慢收回,蛊蛇也收回了信子。

可这人就是耐不住性子,一旦稍好一点,他就又嚷着离开。

终于,两天前的晚上,祝寒烛实在黔驴技穷,便也学会了二爷那招,给靳王吃下的饭菜里下了猛药,让他又一次睡了过去。

这一次再醒来,靳王便忽然安静下来,耐着性子不吵着下山了。因为他全身脱了力气,整个人瘦了几圈,一张俊脸凹陷进去,唇色苍白无任何血色。

祝寒烛端着一盘饭菜,推门走进了房间,他将饭菜放在桌上,转身就要走,忽然被靳王轻声唤住——

“先生见我如猛兽,半分不愿多言吗?”

祝寒烛脚步一顿,艰难地站了一阵,这才转过身,走到桌边坐下,语重心长地说,“靳王殿下,您真别再折腾我了,您瞧瞧我这烛山,人烟凋零,野草疯长,能给您攒出来这么一间不透风透雨的屋子,我已经费尽心力了,您就安安心心地待在这里养病,等我将祝家死士全部召回,咱们就能起兵打回去,到时候,你想见谁不成!您再忍忍不行么?”

靳王站起身,慢吞吞地走到案前,坐在祝寒烛对面,他抬手为自己倒了杯水,饮酒般地细品了一下。浓云笼在他的眉间,祝寒烛看着他,幻觉一般地认为这人对自己勾唇笑了一下。

祝寒烛毕竟忌惮于他,也不敢真对他动怒,只能压着脾气好声好气地与他商量,“殿下,我对您下药也不为别的,就是不想你有那力气走出烛山。那也不是蒙汗药,都是我让兄弟们在山下的集市上找行脚的大夫拿的安神散,只是剂量大了些,您执意要下山,您让我怎么办?”

靳王落下水杯,抬眸静静地看着他,一针见血地说,“先生拦着我下山,是不是听了谁的令。”

祝寒烛猛然被他噎了一下,觉得这句话带着刺一样扎在自己的喉咙里,他忍不住呛道,“没有!这天下间,老子不受任何人指使!”

靳王冷笑一声,“那真巧了,本王也是。”

祝寒烛盯着靳王的那双眼看了片刻,话音便立刻软了,“好好好,是烈衣,是他将你交给我的,我虽然跟他有仇,但是我跟你没仇哇!”

“他给我下药这笔账,我回头亲自跟他算。”靳王打断他,深吸了一口气,握紧茶杯的手指痉挛般地一颤,眼神几乎变成要人命的刀子,言语间立刻拿出了王爷的气势,“倒是你——临行前,他没跟你说他要去哪儿,你却也没派人跟着?你竟然就这样放他走了,半点不担心他跑了之后不再回来?为什么在我要下山时执意阻拦?还要将外界的消息对我一概封锁?你倒是给我解释解释,你跟他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祝寒烛僵坐在案前,一个字都回答不上来。

靳王又道,“你是要将我变成手中的傀儡,还是提线的木偶?是不是觉得有我在,就有了制衡他的筹码,到头来他也会听命于你?甚至——”他顿了一下,才缓缓道,“你要将他放回山野里,等着被狼虎吞咬之后,再放马过去收尸!”

祝寒烛猛地从案前站起来,怒喝,“殿下,祝某尊你敬你,你却将我说成这种卑鄙小人!”

靳王没有抬头,而是冷厉道,“本王从未看低先生,只是此番你对我封锁一切消息,还将我禁足于此,实在有失君子之风!烛山祝家重振旗鼓,你祝龙凭借一杆银枪一呼百应,何必为了彼时一个没什么证据的仇恨,把自己从山峰拉进谷底,平白失了烛山银枪的百年风骨!”

祝寒烛气得脸色通红,他终于忍不住炸了,“薛敬!你别以为你是皇子,身体里流着那老皇帝的血,就敢跟老子颐指气使!你有什么资格评判银枪风骨!”

他纵步上前,一把将薛敬从凳子上扯起来,将他拉至门外,指着这萧瑟不堪的荒院压抑地低吼,“你瞧瞧这片庭院……这是你那个皇帝老爹下令烧的,来执行这个命令的还是我自己养出来的人——谢冲!你说我丧了烛山银枪的风骨,那你呢?你的家人呢?!我的烛山没了,祝家庄没了!一夜之间全没了!你怎么有资格说这句话!烛山银枪守狼平溪谷百年之久,烛山上的山神庙享狼平一带万家香火供奉,我忍着一口气,按下所有仇恨,将你从穹顶救出。”

他缓和了一阵,艰难道,“我承认,你跟靖天城里那些人不一样,那些人喊着封疆拓土,实则是干着轻贱人命的买卖,人命在他们眼中不值分文。这些年来,你随军南征北战,你是在为活着的人做事,不是等人没了再去墓前供一坛香火,那样有个屁用!”

“那你为什么执意不让我下山?为什么要对我封锁消息?”

“我拦着你不让你下山,是因为我答应了烈衣——正如他所说,他如今势单力薄,仅凭一己之力难以护你周全,而你如今还能去哪儿?!”祝寒烛压低了声音,低声说,“回镇北军营吗?那里头全是要你命的饭桶,哪个是省油的灯?还是你要回九则峰?你们当家的都遭人被判,落得个被自己人围攻的下场,你回去能有什么用?还是说……你要去云州、幽州、靖天城?!”

祝寒烛深吸了一口气,愤恨道,“你说我污了烛山银枪的风骨,那烈衣呢?他背后里使阴招,污蔑烛山时,有没有污了烈家红缨枪的风骨!?”喜欢战山河请大家收藏:(zeyuxuan.cc)战山河泽雨轩更新速度最快。到泽雨轩(www.zeyuxuan.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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