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晓得这二公子平日里爱进些什么,便拿了自己的月钱,叫小厨房把她觉得好吃的肴羞一应都预备上。
备好一切,才安心得回了房。
……
翌日一早,霜澶早早得候在沈霂容卧房外头,连带着沈霂容早起吩咐人进去伺候洗漱时都有些愣神。
“怎的昨日是你上值?”
“奴婢昨日里头躲闲了一整日,今日想着早些来跟前伺候,才不辜负公子的苦心。”
沈霂容遂笑道:“甚好。”
“过几日就要放榜,今日原是约了别家小公子们去飞鸿楼清谈的。你才刚痊愈,让沈禄跟着就成了。”
霜澶一愣,那岂不是今日去不了泸山院了?心下竟有些失落。
又听沈霂容道:“不过我出门也不知什么时辰回,原想着晌午去看瑾怀的,不若用过了早膳便去吧。”
“奴婢都听公子的。”霜澶轻声道,难掩笑意。
……
待用罢早膳,霜澶又去小厨房提了好些昨日吩咐人备下的吃食,二人到泸山院时,时辰尚早。
院前的小厮一看来人是沈霂容,自然没有道理拦着,倒是进了庭院,沈远上前作揖行礼道:
“大公子来得不巧,我家公子才刚用了药,现下怕是又睡下了。”
“竟这样不巧……”沈霂容转过头来看霜澶,“也罢……”
还未说完,就听到里头传来声音。
“沈远,不得无礼,还不快请兄长入内。”声音清冷却有些嘶哑,说罢,竟还伴着好一阵咳嗽声。
二人进了沈肃容的屋子,又入了内堂。
只见沈肃容背靠在床上,身上是一袭单衣,外头批了一件廛灰色的外衣,一手扶在膝盖处,一手拢着外衣,面色苍白。
霜澶上前敛衽行礼,见过二公子。
那沈肃容好似没听到,只道:
“我已无大碍,何劳烦兄长又来瞧我。原是喝了药还未曾睡着,倒是底下人不懂事,兄长勿怪。”说着竟又是一阵闷咳。
不过到底是大户人家的公子,连忍不住的咳嗽这样不体面的事情也能做到体面。
沈霂容上前坐在床边道:
“无须多言,你我之间何谈这个。”
“那日多亏了你,我这丫鬟昨日与我说定要来谢你。”沈霂容说罢,唤来霜澶上前。
霜澶下跪行了顿首大礼,道:“奴婢多谢二公子救命之恩,日后定当感遇忘身。”
沈肃容轻咳了两声道:“无须多礼,那日不论是谁我都会如此。”
沈霂容又朝霜澶道:“你带来的吃食呢,快些拿出来。”
听罢,霜澶上前,将那食盒打开,又挑了几种模样可人的点心特意摆出来。
那沈肃容看了眼,复朝着沈霂容低声道:“兄长的丫鬟当真是心灵手巧得紧,这些个点心瞧着都叫人欢喜。”
沈霂容听罢朗声笑道:“瑾怀有所不知,这些个模样好看的都是她差了小厨房现做下的。”又看向霜澶,“她做的吃食那都是用来药人的,先前我只肖吃了一口,真是让我永世难忘,我将管子的四维默念了个遍才堪堪咽得下去。”
霜澶只觉忸怩不安,只得轻声道:“公子莫要打趣奴婢了。”
那沈肃容抬眼瞧了瞧沈霂容,又睥了眼霜澶,“竟还有这样的吃食,倒闻所未闻。”说罢,一手捂鼻,一手捂胸口,又是一阵咳嗽。
每一声咳嗽都好似砸在了霜澶胸口,只觉愈发卑陬失色,愧疚之情不予言表……
“瑾怀还是不曾闻得好,真真是人弃鬼厌。”沈霂容上前抚了抚沈肃容的胸口,“怎的这咳嗽总不见好。”
“大夫说好生将养着,需些时日,慢慢便会好的,劳兄长挂心。”
“如此,你且好生歇着,我下回再来瞧你。”
沈肃容原想起身相送,被沈霂容拦住,交代了好好将养,便带着霜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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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